“你……你,你早就知道?”太后满眼惊异地看着眼前紧紧摁着自己手的儿子,只见那人眸中含泪,眉眼清明,然而那人鬓角的衰白却让她觉得那样心疼。
她以为隐瞒过了所有人,以为整个皇宫中,只剩下自己一个手脚松快的,奈何……奈何到头来,自己的儿子竟然倒戈相向。
太后,用力闭了闭眼。
“母后,母后以为,儿子当真没有什么察觉,儿子只是心存妄念,觉得母后不忍心对着自己的儿子下手,可是,可是儿子想错了,母后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人,区区一个朕罢了,母后自然可以下手。”皇帝说得痛彻心扉,眼泪沿着沧桑的沟壑流淌下来的时候,太后倔强地别过了头。
“荒唐!”
太后猛地一抬手,巴掌结结实实地落在了那人脸上,皇帝脸上肉眼可见地出现一个巴掌印,他呆呆看着眼前的太后,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他一生庸碌,没有什么本事,到了最后,也是被人唾弃的份儿。
“如今整个天下都在你我的掌控之中,流寇作乱只是暂时的,母后这是纵横谋划,将整盘棋打乱了重来,用不了多久,用不了多久,母后就能还给你一个崭新的王朝,皇帝……皇帝,母后都是为了你我的未来谋划呀,他赵饮鹤,就是个乱臣贼子,他只想逼死你,登上皇位,再把我们母子二人凌迟处死呀,皇帝!”
太后越说越激动,看着痛苦不已的皇帝,她已然没有了任何的理智,另一只手不停地推开皇帝,目的,只有那人手中的玉玺。
她一生的目标,一生的目标,就是那至高无上的权利,可是谁知道,她璀璨的一生,会被虞清母子插足,动荡不安。
“母后想重新洗牌,就没有想过天下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吗,这是一个为君者能做,该做的嘛?”皇帝被那人猛地掀翻在地,他不甘心地拉着那人的衣服,朝着她怒吼道。
“胡说,天下子民生生不息,区区一个西南,还能动了南齐的根基不成,你终日庸碌无为,没想到临了临了,还能想到天下苍生?”
母子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嘶吼反驳着,整个太极殿都只剩下两人叫喊的声音,先帝的基业,南齐的天下,仿佛成了两人叫嚣的资本,两人如同发疯的野兽一般,要向彼此展示出最锋利的獠牙,不争个你死我活,誓不罢休…
然而,太后终究是太后,皇帝是什么样的性子,她最为明白,她向来知道皇帝的软肋,言语稍微一刺激,皇帝就开始怀疑自身。
太后趁着皇帝走神的时候猛地将那人推倒,她双手将沉重的盖子掀起来,就在她高兴的以为就要拿到玉玺的时候,里面空空如也,甚至,连玉玺的一丝灰儿也没在里面,太后双手一空,手中的东西“嘭”一声落在桌子上。
太后一脸诧异地僵直在原地,心中所想,竟然是皇帝终于有了心眼,颇为他有几分高兴,然而高兴过后,却只剩下心思落空的无限失望。
一个人只有到了绝境,才懂得反抗,才明白,义无反顾。
可是,她明明都做到了义无反顾,却什么都没有得到,这……又是个什么道理呢?
“母后是否太操之过急,儿子话都还没说完,母后就急切地想要朕的玉玺?母后呀,母后,你的心思算计,儿子此生,是学不来的了……”
皇帝瘫倒在地上,泪眼婆娑地用力仰头看向太后,看向那个一手将他拉扯大的母亲,那个佛口蛇心,满口阴谋算计的女人。
“母后,南齐的将来,绝不能折在儿子手中,儿子不能成南齐的千古罪人,母亲,父皇如此信任你,亲近你,却换来如此的下场?”
“朕,不能让你我母子,成千古的罪人呀!”皇帝对着那人说道,然而这话,太后一句也听不进去,她满心都是,她要败给那个赵饮鹤,那个小皇子了?
这些话,是说给太后听,还是他自己,皇帝已然不明白了,只知道,那天残阳里,太后瞬间苍老了十几岁,眼神中的光芒也转瞬显然,属于她的光芒,彻底消亡了下去。
看着那样无欲无求,满眼绝望的太后,皇帝也是痛心不已,想来这一日之后,他们母子的情缘和恩怨,也将到头了,到此为止了。
“黄泉碧落之毒,不足以致死,却足以让一个人失心疯,产生癔症,儿子还要多谢母后手下留情,没有对儿子下重手。”皇帝艰难地搀扶着桌子角吃力地站起身来,他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前之人,恨不能将她看透一般。
“你……早就知道,你联合赵饮鹤,一同哄骗哀家。”
太后有气无力地说出这样一句,然而为时已晚,皇帝已经看清了一切,将她当做一个外人一般看待,若到了将来,是不是要拱手将江山让到那人手中?
第471章 素问 十五[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