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莫云荇猛地抬头，一个人拨开头发，伸出枯枝般的手，轻轻搭上她的肩头。
“你长，长，大了……”
老君王许久不说话，十分不利索，但是这一声荇儿，却丝毫不滞塞。他面容青色枯瘦，胡须杂乱，但是此刻，那双眼里，却流出了浑浊的泪水。
一旁，老皇后也跟了过来，她的手撑在地面，另一只手轻轻碰了碰莫云荇的脸。生怕伤到她，又缩了回去。
莫云荇一把握住老皇后的手。
“母后，母后，”
她把老皇后干枯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又往前移的更近了些。
借着夜明珠，她看得清楚。老皇后闭着眼，眼眶干瘪，面容憔悴，不复当年的高贵温婉。老皇后哭不出泪水，喉咙里发出悲鸣。
她竟然，也说不出话了。
莫云荇抹去泪，不让老皇后感受到她在哭。伸出手，抚上老皇后的脸颊，又握住老君王的手。
“父皇，母后，荇儿很想你们，很想很想。”
“荇…儿…啊。”
老君王抽动着嘴唇，不知该说什么。老皇后呀呀地出声，那一声声，都刺痛了莫云荇的心。她止不住泪，终是打在地面上。
“父皇，母后，你们不用担心，荇儿很好，皇兄也，很好。却是你们，受了这么大的苦。荇儿没用，一直救不了父皇母后。”
“荇儿，不哭。”
老君王碰了碰她的脸，声音都有些哽咽。他哪里能想到，苟活这么多年，还有机会能见到莫云荇。就算她已经十八岁了，已经不再是八岁的小团子了，但是自己的骨肉至亲，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荇儿，我和你母后没事。只要你们好，我们就放心了。”
老君王拍了拍老皇后的背，安抚着她。还好，她还可以听见。
见莫云荇还想问，老君王浑浊的眼瞥了一眼外面，止住了莫云荇的话头。
“荇儿，你过来。”
老君王放低了声音，等莫云荇凑近，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莫云荇眼睛猛地瞪大，然后飞快沉下眼眸，眨了眨眼。她拉住老君王和老皇后的手，微微用力。
“荇儿啊，我们看不到你和尘儿成家了，莫要惦记着我们，要好好活着，好好活着啊。”
老君王叹了口气，话语到了后面，透着无尽的苍凉与绝望。
“父皇，父皇你不要这么说，我一定，一定会救你们的。”
莫云荇咬紧牙，眼底的血色随着她的情绪微微转动。老君王瞥了一眼，没有多问。
“父皇，母后，荇儿已经成家了。荇儿嫁了一个很好的夫君，他叫??郏?院笠欢ù??忝强础；市忠灿辛诵纳先耍?歉龊芸砂?墓媚铮?辛槎?Ｄ忝遣灰?Ｐ奈颐牵?颐嵌己芎谩！
莫云荇扯出笑容，虽然这笑容在哭肿的眼下，极其难看。
老君王发出难听的笑声，抬起手，摸了摸莫云荇的脑袋。他转过头，看着同样欣慰的老皇后，似乎终于放了心。
“那就好，看你母后多开心啊。荇儿啊，要好好活着，莫要记挂我们。以后，也不要再来了。”
莫云荇不说话，看着两个仿佛半死的老人，突然拥住两人，眼里止不住的泪水。
第276章 骨肉至亲[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