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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应该通知吕县长了吧,那等他过来,他说放人我二话不说就放。”
      说罢,也不等马富回应,孙红兴提步就朝自己的办公室走。
      马老太得了这句话,还以为孙红兴妥协了,马上去催促马富,“走,咱们去你马哥家等着,等他回来让他亲自来接健健。”
      “娘,好嘞!”马富应道,和他婆娘搀扶着马老太太急匆匆离开派出所了。
      热闹的院子一下子安静下来,能清晰地听到院外马老太的声音:“孙红兴这个王八犊子就是和咱们家过不去,我看那个谢副所人不错,给你马哥说一下,把姓孙的给撤了...”
      几个警员齐刷刷地看向谢副所,而他只是尴尬地笑笑,说了句“我家里有事先下班了”就赶紧跑了。
      这哪是家里有事啊,是心里有事!
      姜糖一直坐在面包车里静静看着马老太撒泼打滚,她是真想下去臭骂马老太一顿,但残存的那一丝理智让她冷静下来了。
      但是冷下来后,她心里渐渐滋生出了些许后怕...
      她知道马家有强大的靠山,可孙红兴的正义凛然让她看到了一比曙光,但亲眼见识过马老太这嚣张的嘴脸还有谢副所那一副谄媚的奸相,以及那个在白水县可谓是只手遮天的吕民,那一丝丝曙光很快被黑暗给淹没了...
      下午四点法医的鉴定结果出来了,刘一疤先是被钝器打伤头昏迷然后又被扔到河里,溺水最终导致他死亡。
      据法医和刑侦警员判定,刘一疤被打钝器打晕后凶手应该是以为他死了,想毁尸灭迹,把他和重物捆绑在一起扔到河里沉入河底,估计在水中泡久了绳结松开导致重物和尸体分开,尸体在水中飘浮被渔网给拉了出来。
      下午孙红兴和几个警员又把现场仔细勘查了一遍,仍然没有发现血迹和伤人的钝器,而这个年代破案的技术手段有限,况且尸体又被扔在水里泡了那么久根本没有任何杀手的留下的痕迹了,所以想要真正破案有点难。
      而马健那伙人像是事前商量好的一般,一口咬定事情是刘一疤做的,他们并没有参与。
      从中午11点到晚上6点,整整打捞寻找了七个小时都没有宋辞的踪迹,几乎所有人都倾向于宋辞没有溺亡。
      据那两个常年在那条河里捕鱼的老船工说,这河是50年代末挖出来的人工河,河虽深但都是地下水和雨水,而且河床较平水流平缓,倘若人掉下去溺亡尸体只会沉到河底,很大一部分可能不会被冲走。
      而他们沿着废弃工厂向两边打捞了十几里路几乎快把这条河给捞到尽头了,都没有发现宋辞的尸体,可想而知他并没有死。
      虽然孙红兴他们探讨案件时,外人不参参与,但姜糖站在不远处隐隐中也偷听到了一些,法医和两个刑侦警员推测是宋辞逃跑时和刘一疤发生打斗,拿钝器失手把刘一疤给打晕,估计他情急慌乱之下以为人死了,然后要来个毁尸灭迹。
      尽管从目前掌握的证据来看,这推断也成立,但姜糖心里就是笃定,宋辞不会杀人。
      即使宋辞身处危险为了自保不得不伤人,把刘一疤打晕有可能,或者失手打死也有可能,但他绝不会残忍地毁尸灭迹...
      想着想着,姜糖后背直冒冷汗,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如果宋辞还活着,即使不是他的过错导致刘一疤最终死亡的,是马健那伙人要让刘一疤背祸来个死无对证,可是他们那伙人没有露出任何的蛛丝马迹,而且还有吕民保护,宋辞怕是凶多吉少啊。
      这是1983年,是严打年,她上一世也了解了几桩这个年代的冤案错案...
      姜糖不敢再往下想了,身上越来越冷,这种冷是从心底里渗透出来的,是恐惧害怕带来的森森冷意。
      “糖糖,你咋这么冷?!”姜明强和姜糖紧挨着,他感觉到姜糖在瑟瑟发抖,“是夜里风大,还是受凉发烧了啊?”
      姜糖摇摇头,声音都有点儿颤抖,“可能晚上风有点凉。”
      姜明强想脱衣服给姜糖披上,但这是夏天他就穿了件衬衫,不能脱啊,就在他着急时,沈正突然走了过来。
      “小姜,这一天都没吃饭了,我和孙所说好了,咱们去他们所里食堂吃点东西。”
      有一扇车窗开着,沈正歪头看向姜糖,院中路灯的光有一束落在了她脸上,可以清晰地看出她脸色异常的苍白,眼神虚浮中像是透着惊惧。
      沈正微微叹了口气,很想安慰她,也很想帮她,可不知道怎么安慰又要怎么帮她。
      “好。”姜糖抬头看了眼沈正,强作镇定,“沈大哥谢谢你,这一天你也辛苦了。”
      院子里有两棵高大的白杨树,这会儿风大,沈正又恰好站在树下,风把他空荡荡的右衣袖吹得来回摇晃。
      但他给人的感觉一点儿都不凄惨可怜,眉宇间散发出来的正气,让姜糖心底隐隐又泛起一丝稀薄的曙光。
      “沈大哥,”姜糖拉开车门下车,但刚刚开口她又把话给吞咽了回去。
      算了,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那一步,目前最重要的是赶紧找到宋辞,等了解了真相再做打算吧。
      “怎么了?”沈正凝眉,见姜糖欲言又止,他心里已经猜测到了几分,小声说:“你放心,红兴是个有原则和底线的人....”
      姜糖重重地点头,虽然只是一句没有分量的承诺,但她心里的那丝曙光却越来越亮了。
      “好,我知道了...那个,沈大哥,我想打个电话可以吗?”
      “我去给红兴说一下。”
      出来了两天,姜糖还没和灵泉县哪边联系,她突然想给汪大爷打个电话,看看他五哥有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她总觉得,宋辞出事和灵泉县水泥厂的人脱不了干系...
      当下,王警员带着姜明强许科长他们去后院的食堂吃饭,沈正领着姜糖去孙红兴办公室里打电话。
      那天去商城宋辞给了姜糖汪大爷门卫室的电话,她早就记在心里了。
      电话很快接通了,听筒里汪大爷说了句什么,姜糖神色一凝,握着听筒的手不由得紧了紧,骨节处都泛白了。
      她不由得看了眼门口,见沈正和孙红兴正在院子里抽烟聊天,她暗暗吁了口气,压低声音问:“汪大爷,是真的吗?”
      “真的...是真的...他半个小时前给我打的电话,他说他在白水县人民医院...”
      不等汪大爷的话说完,姜糖“砰地”一下挂断电话,然后拔腿就朝外面跑,见她这般匆匆忙忙的,沈正和孙红兴皆是一脸狐疑地望着她。
      “小姜,怎么了?”沈正把烟头丢在地上用鞋尖摁灭,忙走过来问。
      孙红兴虽然没像沈正这么着急,但他眯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姜糖看。
      姜糖和孙红兴的眼神有短暂的交汇,但很快她便别开了视线,紧紧地抿着唇,呼吸越渐紊乱。
      纠结思虑了半晌,姜糖最终还是决定把实情告诉孙红兴和沈正。
      她相信宋辞!
      所以她不能隐瞒!
      如果她瞒着孙红兴,独自一人去找宋辞,那么就有通风报信的嫌隙,即使宋辞是清白的,孙红兴肯定也不会相信的。
      “我刚和水泥厂的门卫汪大爷打的电话,”姜糖走到孙红兴身边,尽管院子里没有人,她的声音还是刻意压低了些,“宋辞的有息了,他半个小时前曾给汪大爷打过电话,他在白水县人民医院...”
      孙红兴点了点头,即便他面色一如既往地沉着看出不任何的异样,但眼底却是浮现了几许赞扬,还有欣赏。
      其实刚才从她那慌乱又透着几分惊喜的神色,他就猜测到肯定是宋辞有了消息。
      见她匆匆跑出来像是要独自去见宋辞,他当时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暗道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她知情不报偷偷地去见宋辞,不是在帮宋辞而是要害他,到时候宋辞的口供还能有几分真实情呢。

第64章 有消息了[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