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南冒着风行在偏街，抓着单薄的衣襟防着风往衣衫里面钻，一抬头，就看见一人，半躺在墙角边上，举着本书在眼前，身上青色的直缀沾了许多泥土，看着不甚潦倒落魄的样子。
小南面无表情的继续行走，在路过时从怀里拿出一个铜板，抛出一个弧度扔在了地上的人身上。
方醒微微皱眉，挑了旁边一眼，目光继续回到书上，翻了一页，笑道，“呦，冤家路窄。”
小南，之前的小乞丐，自疫病之后两人确实许久未见。
“你不是找到家了吗？”小南问着把身上的包袱提了提，关于方醒的各种传闻哪怕堵住耳朵都能听见，可是这家伙看着真奇怪，像个乞丐一样。
“你呢？”方醒没有回答他，合上书坐了起来，懒洋洋的看了小南一眼，继续问道，“是要去哪？”
“行走江湖！”小南歪着头得意的笑，一脸对未来日子充满了期待的样子。
方醒低下头笑笑，从身上捡起那枚铜板握在手心里，接着便抬手将发髻上的檀木簪拿下来，伸长胳膊递了过去，干咳一声道，“谁也不欠谁。”
小南扯着嘴角接过，故作满不在乎道，“不管你信不信，上次我偷的那个人，不是古苍人。”
“我信。”方醒将那本叫非常其的书塞进怀里，指了指小南手中的檀木簪，淡淡说道，“若遇危险，刻纹朝上，左右各有一个凸槽，先左按三下，再右按一下，对着簪头奋力一吹，便有一枚毒针发出，簪杆内共有五枚。”
“你认真的？”小南一怔，盯着檀木簪眨眨眼，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顷刻毙命，不要拿来玩。”方醒慢吞吞的起身，伸了个懒腰。
“谢了。”小南握着檀木簪拱了拱手，笑道，“日后我若成了江湖中顶顶厉害之人，一定罩你。”
方醒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笑道，“若不成，回偃安城来，姐罩你。”
小南随即皱紧了眉头，瞥了方醒一眼便就转身走了，走了一会扭过头来，发现方醒又躺回了地上，双手抱在胸前，一瞬不瞬的望着天际出神..小南暗暗摇头，心道原来这个人和他一样，还没有找到自己的家。
...
“皇祖母看，多好看的玻璃鱼缸，孙儿用好几层棉被包裹，着人小心抬来的，一路跟着生怕有个闪失..”白昱修坐在太后跟前卖乖，除他之外，太子，白昱祁等皇子也都纷纷前来，连皇上都在，例行给太后娘娘请安。
太后只侧眼看了看，并未惊讶，笑道，“恩，修儿长大了。”
鱼缸长有六尺多，方醒已在里面放了各种精致的鹅卵石，还有珊瑚，珍珠等观赏之物，看起来像是个缩小的水底世界，养鱼的水不能用井水，嬷嬷们盛来清澈的塘水灌入，又放置了几尾鱼儿进去，这样摆在殿里，当真比那些瓷瓶字画有生气多了。
“这样冬日里皇祖母也可在殿内赏鱼了。”太子看着弄好的鱼缸，不得不承认方醒有一套，他将玻璃阁的东西拿回去给东宫里的老师傅们研究，竟然没一人能琢磨出制作的办法。
不像白昱祁，专门挑了人寻机会套话，可不管是玻璃阁的店铺，还是制玻璃的作坊，那些伙计都会卖傻，一问三不知的..
“修儿，改日见了方醒那丫头，替朕好好教训教训她。”皇上说笑道，最早是皇后，现在连太后这，这么大的玩意都送到了，可皇上之前要的却迟迟没见着，是有点着急了..
“想来那方醒为父皇准备的，该是最为精巧复杂..”白昱祁心知肚明的笑了，霎时想到了方醒昨日的表情，故此开了个头。
白昱修乍一听皇上的话还真吓一跳，替方醒捏了把汗，“方醒昨日还提起就放在府里，想是叶尚书想亲自为皇上送来，当是这两日。”
“真是慢，高力，你亲自去一趟，替朕取来。”皇上大手一挥，已是等不了了。
“奴才领旨。”高公公道。
白昱修本想同去，不过今日在太后这里，他也不能说走就走，只好留下陪太后讲笑话，白昱祁也不时的附和几句...
皇上本以为高公公来回要花上一下午的时间，毕竟去时可骑马，回来却得着人抬着步行，可众人还没离开太后处，他人就已经回来了，满头大汗的跪在皇上面前。
“奴才罪该万死！”
045 镜子碎了[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