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脉，何谓成长？一尺曰成，一丈曰长；一丈曰成，十丈曰长。成长山脉遇阻而长，不明其道者永远走不出其中，他们既叛出门，永世不得归。”
“那我拿成长山脉做饵，引刖汀上钩，会不会害了峻岩门？”顾谙担心道。
“相师堂从天女河出，峻岩门从成长山脉出，山水相通，必有大关联。若相师堂有事，我辈岂会作壁上观？”
两人在山洞内推心置腹，外间开始电闪雷鸣。二人止住谈话，看向外面。
“要下雨了吗？”顾谙自语着。
“今年雨水多，”屈韦答道，“冬天会格外冷。”
顾谙踱到洞口，外面漆黑一片，只听到大雨倾盆的声音，忽然闪电在天空划过尾巴，好像要把天空炸开，夜空被照亮，大雨被照亮，随即一道惊天雷声，横空而出，山摇地晃，大有狰狞之势。
“不知为什么，听着这雷声，我有一种不祥之感。”顾谙回头看向屈韦。
屈韦走到洞囗，伸手接了一把冰冷的雨水，慢慢凝成冰，慢慢抟成球，慢慢化成雪，慢慢吹成烟。
“你在害怕。你心里的惧意越来越强烈，你在乎的人事越来越多，终有一日会让你承受不住。”
“能怎么办呢？”顾谙被风雨吹得发冷，缩回洞内火堆旁取暖。搓着手呵呵吹着气，对屈韦笑道，“肚子饿了。”
一旁有人答道：“捕夹里有兔子和山鸡。”
顾谙做主道：“兔子吧！”
有人应声去收拾了。
“你刚才那一式凝水成烟，得惊煞多少世人。”
“世人看我，我待世人，皆如是。”
“如是我观，如是我闻，如是是友，如是是敌。”
屈韦闻言一笑：“佛祖要是听到这番话该与你辩上一辩了。”
顾谙有些困意，歪靠着石桌，看着面前一簇一簇的火苗，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佛祖认识我是谁？他那么高高在上，我卑微如蝼蚁，他眼中我是众生之一，该平等待之。我眼中佛就是佛，是庞然大物，可憎可怕，独不可辩。”
屈韦回头看顾谙，但笑不语。顾谙回以微笑，只觉眼前光亮恍惚，慢慢闭上眼睛，竟睡着了。
“门主，兔子熟了。”同行人提醒道。
“佐以酒，咱们来喝个痛快。”
有人应声，很快聚在火堆前，大块朵颐，大口喝酒。
角落里有人走出，将顾谙抱至一旁石床上，便又隐回角落里。
“门主，您给顾大选了影子？”
“是！此行凶险，影子可以保护她。”
“门主对顾大太过上心了。”
屈韦喝了一口酒，笑道：“若你的邻舍失火，你能不救吗？若不救，殃及你家。我与顾大，左邻与右舍矣。”
“愿意为左邻赴汤蹈火的右舍。”
屈韦举起酒壶，笑而饮尽。
夜，继续深沉着。
山下的人仰望群山，看山顶之上交加的雷电，大雨如泻，从天而降，从山间沟壑奔出，冲刷成流，涌向远方。
远方，是天女河。
第十一章 左邻右舍[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