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银的餐刀深深的切入了羊排内,但却只有一支刀继续动着,索尔本来完全没有去听,他们在那里说些什么,毕竟那些无非就是塔拉贝克领内部的政治斗争,以及新老权利的争宠而已,索尔不关心政治,更懒得去参与。
但当他,听见了女公爵的那句话后,他停了下来,手中本来切割着大块羊肉的刀,停了,索尔愣了一下后,听着周围的一片死寂,缓缓地抬起头看向桌对面的女公爵,她则微笑着,用手中的刀,切着面前盘子中的羊排,很快就切下了一部分,但那动作,却格外的让人心惊胆寒。
索尔听说过那些故事,关于她刚刚说的话的故事,那是很久以前了,当时三皇之战刚刚爆发,老公爵突然死后,她登基上位,但领内的贵族大家们,却不愿意效忠更别说是服从一个女人的统治,这简直闻所未闻,但却又不能公开的以这个理由举旗反旗,毕竟,她的确有正当的继承权。
贵族们,曾希望老公爵和她的妻子,美丽的戴安娜夫人生下一名男性继承人,但最终到公爵死去,以及戴安娜听闻丈夫死讯,悲伤而终,他们都没有诞下任何一名男性继承人,他们并不是没生过,但所有,除了安娜之外的子嗣,都无一例外的夭折了。
其中最后一名男性婴儿,更是在几天内就断气了,由此当时各种恶毒的谣言就满天飞,关于安娜是一个女巫,会巫术诅咒了自己的兄弟,等等等,说法相当多,一个比一个恶毒,但由于老公爵还活着,她又是公爵的掌上明珠,不少人也只能背着骂而已。
但随着老公爵死去,在战争期间,女公爵登基彻底引爆了贵族们早就存在的不满,当然了,并不是所有的贵族,都反对女公爵,她还是依靠自己的权术,以及更多的美貌,吸引到了一批追随者,但除此之外,那些更古老的家族,则暗藏祸心,他们早就对权力宝座垂涎三尺了,所以,打算借机推翻女公爵,推举一名公爵家族的旁系作为傀儡。
他们编造出了一个最为恶毒的流言,索尔在他不记得是什么地方的地方听到的,他们散播说法声称,女公爵并非是戴安娜夫人与老公爵的女儿,而是自己,与戴安娜夫人那段广为人知的,拜某些无良诗人传播甚广的故事,故事中声称,戴安娜夫人,其实爱上的是索尔,她并不愿意根据政治婚姻,嫁给自己从未见过面的老公爵。
由此诞生了一个说法,安娜是在公爵与戴安娜缔结后不久就生下的,刚好在那段,索尔保护戴安娜夫人,从诺斯卡掠夺者,以及野兽人重重包围之下,逃出领地与公爵汇合,以及北方战争结束后不久,所以有人猜测,安娜其实是索尔,与戴安娜夫人在那段共患难期间,结合剩下的私生女。
这是毫无疑问的谣言,索尔可以证明这一点,他告诉过铜须,自己没那么做,这是个阴险的说法,因为这样一来,女公爵的血统合法性就存疑了,他们打算借此为由头,将立足未稳的安娜推翻下台。
他们的计划很完美,只不过,他们低估了这个高墙之内的,看起来天真的美丽女孩,那个当时年仅十九岁的小姑娘,并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在他们聚会的高墙之内,数十个家族被屠戮殆尽,甚至没来得及向外发出一声悲鸣,他们的鲜血洒满大厅,从地缝中深入,又泼洒在墙壁上,那些鲜血,从高墙的缝隙中渗出,又从阶梯上流淌而下,染红了庭院中的池水,让月亮,在猩红中升起,由此,她获得了那个头衔,血腥女王。
索尔看着那微笑着吃下羊排的安娜,她的笑容很是美丽,但却又让人感觉背脊发凉,他瞥了眼一旁本来要给自己倒酒的女仆,她呆呆地愣在原地,眼睛瞪得很大,只剩下了惊恐让她戴着长手套的手一阵发抖。
周围的仆人们都停了下来,那些端着菜肴,以及精美酒杯的女仆与侍者们全部仿佛被按下暂停的人偶,连空气,似乎都已经凝固了,索尔边上的铜须都露出了警惕的眼神,他朝索尔对视一眼,他知道矮人大师的意思。
那些散播过,或者传闻过这个说法的人,在那天晚上全都死了,而之后胆敢还传颂这个说法的人,都会被当作叛党同谋而处死,无分贵族,或者平民,无论身份,都注定流下鲜血。
坐在女公爵两边,刚刚还在争锋相对的伦纳尔,以及瓦尔韦思都沉默下来,他们互相对视,随后警惕的朝女公爵撇去,似乎打算猜透她的想法,但显然,他们失败了。
女公爵微笑着举起酒杯,朝身后的侍者打了个响指,后者立刻从停滞状态恢复了过来,马上上前将手中的葡萄酒倒入女公爵那纤细手指,托起来的酒杯中,猩红的酒水如鲜血一般洒入其中,女公爵微笑着摇晃了一圈酒杯,向索尔致敬,“为索尔大师倒上酒,还有其他的先生,别这么紧张,这只是一个笑话不是吗?好笑吗?大师。”
“是,挺好笑的。”索尔手边的酒杯后,惊恐的女仆略微颤抖着为索尔倒上了酒,随后连忙返回到后方站成一排的侍者中,似乎就像是害怕留在他的身边似的。
“当然是个有趣的笑话,你说呢?伦纳尔。”“毫无根据的阴谋,可笑之极。”“嗯哼,你呢?瓦尔韦思,你刚刚来塔拉贝克领不久,你有听说过这个故事吗?”
女公爵举起酒杯,向瓦尔韦思靠去,后者立刻主动的迎了上来,与女公爵捧杯,以笑脸相迎,“我听闻过,但正如伦纳尔将军,以及索尔大师所言,这个说法真是可笑至极,只有最卑劣的人,才会编造出这样的谎言。”
“谎言吗?”女公爵微笑着摇晃酒杯,抬起头瞥了眼索尔,露出那似笑非笑的笑容,这让索尔有些不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显然,女公爵并不是要他猜,没等索尔回应,她便举起酒杯,向索尔敬酒。
“我倒是觉得,这是个有意思的笑话,不知道如今多少人还记得,但显然,索尔大师听说过,你感觉好笑吗?我传闻中的父亲。”“不,不好笑。”“哦?为什么?”“因为那是个谎言,恶毒的流言,我不会因此,而感觉到丝毫的愉悦。”“嗯,和母亲说的一样,你是个高尚的人,大师。”
女公爵小口地喝下了那猩红的酒水,红色的葡萄酒,从她红润的嘴唇上流淌过去,留下片片闪烁的光泽,她抿了抿嘴唇,让那红唇在烛火光芒下,显得更加鲜红,“你从故事中,听说过索尔大师的事吗?瓦尔韦思大师。”
“一些,但不是很多。”“嗯,我听说过那些故事,但很遗憾,我也从未见过索尔大师,这次还是第一次,那些故事,我也有些忘了,伦纳尔,介意再讲讲吗?顺便,我相信在场的许多人,都忘了那久远的故事,你们的那次。”“当然,公爵,我很荣幸。”
伦纳尔说着,喝了口酒,随后才缓缓开口,“那是在北方战争中,我第一次认识索尔,那是在一场惨烈的战斗时,帝国的好男儿们在诺德领的海岸上,对抗那些从北方而来的诺斯卡掠夺者,这不是我们第一次与那些蛮夷对抗,但这一次,他们并不是空手而来。”
索尔听着伦纳尔的描述,他很不想回忆起那天的一切,那是个血腥的日子,无穷无尽的北方蛮夷和他们召唤的恶魔如潮水般涌来,仿佛要淹没整个世界,索尔本以为那天,自己就死在哪儿,但正如他所说的,自己的命运在注定的到来的那一页之前,不会结束。
这何尝不是一种诅咒呢?注定着索尔,要迈向那自己未曾了解,但却黑暗无比的命运,他何尝不愿意,就在那天死在诺德领的海岸上呢。
但他不打算去打断伦纳尔,一是不礼貌,他只是个客人,主人要听这个故事,他无权干涉,第二,那样做
第十八章 两个故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