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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暗里[1/2页]

暗里着迷 苏茶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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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子馨和阮溪还有金敏子一起去参加慰问尘肺病病人的志愿服务。
      队伍有十多个人,大多是女生,全都换上了统一的白色t恤,上面用葡语简单地写着些相关志愿活动的标语,同行的有五个亚裔,除了她们三个外还有两个泰国人。
      公车在不太平整的乡村道路上颠颠簸簸地开,阮溪涂了个大红唇,睫毛精致地眨着,边欣赏着十指新做的指甲,边挑一眼那个泰国男生,用肩膀推了推金敏子的肩膀,“敏子,你那个泰国小哥哥不会长这样吧……”
      阮溪看着那厚嘴唇小眼睛黑皮肤的男生,眼神带着些嫌弃,“要真长这样我劝你还是回家找个欧巴,哪怕脸是人造的也比这个好啊……”
      金敏子用手指卷着发梢,微微低头,“你别总提这个啦,我跟他真的没什么,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阮溪斜斜看她一眼,啧了一声,“天天说早安晚安,隔着时差还要分享吃三餐的照片,买个口红还要问人家觉得颜色好不好看,看见夕阳都要拍一张发过去……嗯?”又用肩膀顶一下旁边脸红的金敏子,“还不是网恋是什么?”
      金敏子摸摸烧红的耳朵又挠挠烫卷的头发,像只被抓住的小兔子,“说不是就不是嘛……我才没有呢……”
      子馨望着车窗外,景象变得越来越灰蒙蒙,密密麻麻的平房外有各种颜色的衣物晾在细线上,老人佝偻着慢吞吞地穿梭在电线杆之间,半白头的中年男人扶着枯萎的树干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气。
      回过头,子馨拉了拉敏子的手,“好啦,没有就没有,那个男生有说什么时候来吗?”
      金敏子摇头,淡淡的粉色眼影懵懂,“我也不知道的,他下学期才入学,但是好像说有计划早点过来住着先适应适应环境……”
      公车晃晃悠悠地在一间小商店门前停下,一行人下车,一个高而精瘦的巴西男生作为队长带着大家穿进巷子里,找到慰问对象的一排民居。
      路面是细细碎碎的灰石碎粒,一滩滩积着水,坑坑洼洼,小巷很窄,两边的平房大多是灰色的砖墙,有些屋顶失修的,只用了石棉瓦随意地加固遮挡。
      有的屋子大门和窗户都紧闭着,密不透风,丝光不透,仿佛里面蛰伏着不知名物。更多的是门口开了一道缝,半遮不掩,白日光线往里渗透,里面黑蒙蒙的,只不停地传出来发自肺腑般又沉又重的咳嗽声。
      几乎是户户都有那么一种咳嗽声,像被人压着喉咙,拼尽全身力气才咳出声音来。
      金敏子抓着子馨的手臂,有些害怕,阮溪用手捂着鼻子,皱着眉头往前走。
      队伍被分成两两一组带着物资去慰问不同的人家,子馨和金敏子分在一起,躲过了一个水坑,敲开一家的门。
      子馨没有想到的是,开门的是一个身高还不到她腰际的,又瘦又黑的小男孩。
      他的手臂瘦得过分,仿佛没有水分和脂肪,眼窝有些深,包裹着的却是一双大得像紫葡萄般的大眼睛。
      男孩抬着头,看向子馨和金敏子,眨眨眼,大眼睛像一汪泉。小心翼翼地打开门,让子馨和金敏子进屋。
      屋内面积大概只有十几平,没开灯,光线昏暗,空气中全都是药的浑浊味道。
      等眼睛适应了光线,子馨才看见屋子里的模样,一张床,一张小圆桌,还有一个小煤气罐旁边放着个看起来挺新的锅。
      床上的被子团成一个小丘,一个男人跪在床上,身子往下蜷缩着,贴到大腿上,身上盖着被子。
      “咳,咳咳——!”
      床上的男人不时发出沉闷的咳嗽声。
      子馨看了金敏子一眼,示意她把手上的慰问物资放到小桌上。然后弯了弯腰,和小男孩平时,用葡语问他,“你好,我叫katara,你叫什么名字?”
      “卡洛斯。”男孩眼神怯怯的,小小声地说。
      “你好,卡洛斯。”金敏子笑着看他。
      “这个是你父亲吗?”子馨看了看床上的人,又看向卡洛斯。
      卡洛斯点点头。
      床上的男人突然一阵接连的咳嗽,卡洛斯连忙倒了杯水,端过去床头。
      男人接过水,直了直身体,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等稍稍平静了下来,才看向子馨和金敏子,朝她们点了点头。
      “你好……”子馨走到床边,“我们来给您送些用的东西。”
      男人点点头,把杯子还给卡洛斯,“谢谢。”
      子馨和金敏子了解了一下他的病情,三人来来往往聊了几句,男人便又捂着胸口,作势要弯下腰蜷缩起来。
      “现在啊……也只有保持这个姿势才能好受一点了……”他大喘着气,声音小得难以听见。
      尘肺病,又叫黑肺症,工人们吸入大量空气中的细小尘埃,粉末、灰尘沉积在肺内,久而久之,肺部变得像石块一样坚硬,像墨碳一样黑,呼吸生痛,咳血,直到完全丧失正常呼吸功能,死亡率高达百分之二十五。
      此病不可逆,一旦发病,终生无法治愈。
      跪着,蜷缩着,是病人唯一能感到呼吸不那么痛苦的办法。
      这是一种职业病,却总有企业逃避对职工身体健康负责的社会责任。
      子馨走到一旁的小桌旁边,上面乱糟糟地堆满了药,然后是几本虽然看起来很旧但纸张却很平整的课本和故事书。
      卡洛斯熟练地拣着药,又倒了杯水送到床边,然后清理地上父亲用来吐过痰的纸巾,有些上面还带着血。
      金敏子紧巴巴地咬着下唇,眼眶都有些红了。
      等卡洛斯走回小桌边,子馨从包里拿出了一本装订好的小册子,递给小男孩,“这个,送给你吧。”
      小男孩用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才接过来。
      上面是子馨翻译成葡文的北欧神话。
      小男孩放好册子,正想说些什么,房间的门却被人从外面打开,一个高瘦的白皮肤年轻男人拎着一袋东西站在门口,黑色鸭舌帽在他脸上印了一半的阴影,他面色冷漠地看着子馨和金敏子。
      子馨和金敏子对视了一眼,眼里带着些惊讶,这个男人一看就是个亚裔。
      “送完就可以走了,屋子太小容不下那么多人。”年轻男人走了进来,边放下手中的东西边说着。
      主人下了逐客令,子馨和金敏子不好久留,道了个别便出了门。
      两人没走几步,子馨感觉裙子被人从后面扯了一下,回头,竟然是卡洛斯跟了出来。
      卡洛斯把手上拿着的一个小本子递给方子馨。
      子馨接过,方方正正的一个小本子,薄薄的,旁边装订的线步都有些松散脱落。
      
      晚上九点多,子馨洗过澡,杜伯送了杯温牛奶过来。后面的男佣还托着一盆东西。
      子馨接过牛奶,“谢谢您。”
      杜伯笑了笑,发鬓有银白色流动,“白露将近,给方小姐送了盆昙花过来,这一盆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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