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走后,我靠着门就坐在了地上。地上凉凉的,可是还不够低到能让我清醒的温度。回忆,如开闸泄出的洪水,奔涌而来,直将我淹没。
离开里昂是丹尼神秘消失的九个月后。我还在整着行李的时候,艾达为我所做的决定还唠叨了我不下十次。她认为我去巴黎简直就是找罪受,那里物价高不说,还没个熟人。里昂多好,尽管房子差点,工资少点,但起码有她这一个可以靠着的朋友。不过,艾达从始至终就是一个唠叨心软,外带嘴硬的人,在我离开之前,艾达把她所谓的最失败的作品送给了我。她还反过来安慰我,说我去巴黎好,发展空间大什么的。一直忘了说,艾达是个画家,自己成才的那种。没上过一天的绘画课的她,多年前的某一天从平淡乏味的生活中醒过味来,茅塞顿开地踏上了追求梦想的道路,步伐坚定,义无反顾。我一直不明白她的作品,也许我没有那样的艺术细胞。太过抽象,有些毕加索的味道,也难怪她会说那幅画是她的“失败品”。她送我的画,是她唯一的一副比较写实的作品,画的是半个她在看我在天台看落日的画面。画面上,迎风飘起的各色床单衣物,感觉上像是游离于人体之外的灵魂,不过被世间的某些东西羁绊住了,无法自由。天空中的云彩有些印象派的风格,水乳交融的感觉。我认为那是自由的灵魂,是下界灵魂摆脱羁绊后的一种形态。我站在栏杆边缘,伸手触摸飘忽的天空,整个身子微微倾斜扭曲,与空中自由的灵魂联结纠缠。她一头张扬的褐色长发隐没在画作的角落,恣意肆虐的红衣却又彰显她深刻的存在感。她说这幅画是她为我做出的巨大牺牲,她不忍再看到自己的“失败”,也不愿看到画上我落寞模糊的虚幻身影,求我把它带走。
于是,我前往巴黎的简单行李中多了张画。那幅画陪了八年,至今都还在我的卧室墙上挂着,以一种怀念铭记的姿态,宣示着过往人事物的真实存在。
我到巴黎,只是想要自己在法国的生活圆满一些,而且我新找了一个不错的工作也在巴黎。我在里昂的大学有一个相处得不错的教授,由于他的推荐,我成了巴黎一位挺有知名度的摄影师的助手。那位先生姓杜彭,是“在桥边”的意思。
也正由于此,我和薇薇安有了进入彼此生命的契机,也造就了其后丹尼的二次粉墨登场。
那时,作为杜彭先生的助手已经五个多月了,我们之间也早已建立一种独特的默契。我的身份不仅仅是杜彭先生的助手,还称得上是徒弟。先生是个独身主义者,至今仍是孤身一人,所以作为助手兼徒弟的我,他的工作、生活几乎都是我帮着料理的。杜彭先生,就是那位有名的摄影师——索菲?杜彭。那个和我相处不错的教授认为我在人物摄影方面有些欠缺,而杜彭先生恰恰是这方面的好手,因此在得到这样一个名额的时候,他便想到了我。我在杜彭先生处,学到很多东西,他改变了我对人物摄影偏执的想法。不过过程,还是充满艰辛的。我在此处就不细究了。
杜彭先生和威亚特家族有很大的渊源,我作为杜彭先生的助手兼徒弟,自然也就和威亚特家族有了接触。至于薇薇安,她身为威亚特家族最受宠爱的小公主,和她的接触也是在所难免。
第一次见到薇薇安,我望着她深邃的眼窝下,始终闪着快乐光芒的眼眸,下意识便认定她是一个有着纯粹的快乐的女孩子。薇薇安身材窈窕,肌肤如白瓷般闪耀,俏生生地站在那里的感觉,象是有一股清新雀跃的芬芳在整个室内悄然的散开,慢慢的蔓延在我的心头。她身上有我渴望的一切素质,面对她我仿佛能够重温往昔破灭的另一个快乐的我,我的血液里会隐隐流淌着一种称之为“幸福”的因子。恍惚之间,好似一切可怕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我还是那个备受父母关怀的孩子,陈诺依然会在酒里对着满场人影为我唱歌,肚子里的那个小生命仍然默默地成长着、、、可以说,薇薇安是我疼痛岁月里的另一种形式的救赎。
薇薇安自来熟的活泼性格,和我想要靠近光明温暖的心理,是我们能够成为朋友最重要的原因。
和薇薇安深交,可以说是我内心向往而刻意为之,其后与丹尼的再相识兴许也是我欣然向往的,但是插足他们二人之间确实并非我故意。
第二次见到丹尼是在薇薇安的生日派对上。他,仪表堂堂地出现在大厅的时候,我还真没认出他来。这样的穿着考究,面容泛光,笑容可掬,礼仪得当,将绅士风度发挥到了极致。还有独属于法国上
昔年,再相识[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