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凉,深深的悲凉。
果然如书里说的那样,悲哀的人生就像套娃,一层层的剥开,依然还是小的悲哀。
唯一的曙光破了,没了,消失的好快。
那个阴寒的男子,扬言要送她去派出所!那是她深深的噩梦!光听到那三个字,她几乎就要心脏骤停而亡。期待多少次的那一刻,没想到,他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惊恐,还有要杀死她的眼神,太可怕了!
太冲动,南钦是男人,为了一张身份证,她竟孤身闯老巢,还鬼使神差的穿了女装!如不是她跑的快,这会儿骨头都剩渣渣了!
太天真,生活在阴潮角落的鼠蚁,只配靠着月光苟延残喘,太阳是属于别人的,根本不在她的世界。在夹缝中生存的她,月光就很奢侈。
太善良,自己过的是啥日子,还给别人买药买水果,自己家人过的那般寒酸,住的房子又小又潮,做一次饭恨不得生一次火,下雨下雪只能吃干馍。
哎,醒醒了,奥美,老老实实在餐馆打工,不就是四万块的手术费吗?三年,五年时间应该够了吧。节约点,再节约点,总会存够的。
对不起,南钦。
程阿姨,打扰了。
枫林花园小区。
程如雪笑呵呵地从厨房端着南瓜粥出来,一眼就看到沙发上穿着白衬衫白裙子的‘女儿,似乎在摆弄着什么,给她一个结实的后背,她宠溺又欢喜,道,“小鹿乖,南瓜糊,妈做好了,快……”
南钦缓缓回头,撞上老妈惊愕的眼神……
“——嘭。”
粥碗落地,声音刺耳。
伴随而来的还有,“你这个浑小子,你干嘛穿你妹妹的衣服。你……你,刚才……也是你?”
“对啊,妈,你以为呢?我,我太想妹妹了,就想着,她是不是长高了,是不是跟我这个哥哥很像,没想到一下子就唬住你了。呵呵……妈,我这就换掉,换掉了啊。”
南钦立马闪身钻进房间,把下身的白床单扯掉,丢掉帽子,抚慰着胸口,腹诽,“正想不出怎么解释呢,没想到这位母亲大人自己给找了个理由,希望这件事从此翻篇,太可怕了。”
下一秒,程如雪哐一下,推开门,满脸狐疑,“不对啊,那,刚才那小伙子是谁??”
“嗯?啊?那个,那个是我哥们儿,我哥们儿,尹山,已经走了。”不过,尹山似乎没来过这里,哎,管他呢,能糊弄过去就好。
本以为已糊弄过去,老妈也已离开,他刚躺下,门再次被突然推开,“是这样吗?”程如雪按着太阳穴,恍恍惚惚的样子,真真假假,弄不清楚。
“嗯,当然……”他略带笑意道。
程如雪瞬间变脸,“你小子,让你糊弄我,糊弄我!你故意气我对不对,你也把你妈当成精神病了,让你糊弄我!”几个大巴掌劈劈啪啪落在南钦背上,疼的他嗷嗷直叫。
他心里抓狂,“那个女的,下次见了她,一定要还回来,还要把她送派出所!!!”
同一时间,在餐馆摘菜的奥美连打好几个喷嚏。
这喷嚏太突然,太直接,没有一点征兆,捂嘴都来不及。
炒菜大师傅正在不远处抽烟,听到这声音,皱起眉往洗碗屋看了又看。这喷嚏李志勇也听到了,双手插兜过来后厨,假装找东西,鼠眼流转间瞥见大师傅正往洗碗屋方向看,一记眼刀甩过去。
“你干嘛呢?抽烟能出菜?”揶揄又大声。
大师傅速度踩灭烟头,点头呵呵笑着,钻进厨房。
李志勇扫了一眼忙碌的奥美,奥美感受到他的目光,表情淡漠如冰,李志勇挺了挺腰杆又看看其他人,径直走去吧台。
失望,很多失望,源源不断的往她脑壳里涌,她只有不停的摘菜、拖地、洗碗,把自己弄的没有一丝时间去乱想,才好受一些。
近乎七个月的希望,一下子化为泡影,心里湿嗒嗒的,哭都哭不出来。接下来真的要在这里熬上几年吗?她绝望的问自己。
贝宝今年三岁,三年后就是六岁,五年后再治不好眼睛就会耽误上学,她不是好妈妈,给她带来世界上,却让她跟着自己天天受罪,她突然觉得自己做错了,大错特错了!
餐馆其他人看奥美这个后厨的人竟然突兀地来前厅拖地,虽不合适,但也不说什么,毕竟,她拖的挺好,光泽照人,地面都可以当镜子用了。
李志勇坐在吧台时不时瞄她一眼,很郁闷,这个傻女人这是怎么了?来餐馆快一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她这般。又遇到啥事了,上次预支的钱才还清两月,这都五月份了,二十度的艳阳天,还是把自己包裹的像个蚕蛹,明明头上的汗直流,还是不舍得脱去一件,服务员整天给他打小报告,说不会是个傻子吧,不知道热冷。
他当然知道咋回事,随即轰走那些服务员,警告再事多,立马走人。
趁人不多,他抬起头认真看着奥美,她又清瘦了不少,看那露出的手腕,葱白一样纤细,行为还这般怪异,难道又急需用钱了?
想到钱,想起上次她祈求时那张可怜兮兮的
第16章 破碎的梦3[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