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李伟家楼下，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喧嚣声也在周遭响起，倒垃圾的小车，环卫工人，小区保安都在默默工作，奥美和鲜花提着八碗面敲开了房门。
打开门的一瞬，差点没把奥美呛死，眼前跟火灾现场似的，蓝烟滚滚而出，不光如此，其中掺杂浓郁的复合粪便味让她的胃五海翻腾，她强忍着呼吸，掩着鼻子把饭盒放去桌上，转身去门外透气。
屋内乱哄哄的，笑声，叫声，咳嗽和打喷嚏，还有一个很高的声音传过来，“喂，醒醒，吃饭了，别晕了，醒醒。”
这声音奥美记得，来自老狼。
滚滚臭烟从大门窗户涌出后，屋内总算不那么浑浊，但，粪便依然冒着绿烟，嚣张飘散，奥美戴好面具和口罩进屋，首先看的就是老鼠和大嘴，看了一圈没看到人，黄瓜扯着一根面站在餐桌旁用嘴猛吸，得知她的事后，奥美也不再排斥她，她开心就好，其他都不重要。老狼暴风嘴直接干完三碗面，拉个椅子坐去沙发旁，胖乎乎的手拍打在睡着李伟脸上，一下，两下……好响亮。
最后，奥美在阳台上看到正吃饭的两人，老鼠一边看着手机，一边啃着鸡腿，还把手机里图片放在大嘴脸上让他看，“看，这件衣服我干儿子穿上合适不？”
大嘴含着一大口面还没咽下，说话也不利索，“嗯，阔以，阔以，就这件吧，颜色也好看。”
原来他们也这般命苦，比起他们，自己多幸运啊，奥美感叹道。
幸福就是健康，就是吃面时有个好环境，就是有餐椅可以坐，就是最普通最简单的事。
面已经没汤了，奥美在厨房找了几个一次性水杯，接了点温水给他们送过去。
“两位哥，你们喝点温水吧？”奥美先去老鼠那边，见她双手端着两杯水，老鼠立马放下手机，双手接过，“谢谢，谢谢。”
大嘴，“谢谢啊，美女。”
奥美露出这几天以来，第一个笑脸。
“黄瓜姐，我给你倒了水，你慢慢吃啊。”这次，她竟然站上了餐桌，手指挑着一根面，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说的啥，那碗面就在她脚下，鸡腿独孤的躺在餐桌一旁，都快掉了，“姐，你快点把这个吃了，一会凉了。”
听到奥美说话，她低头，表情茫然，看到她手里拿着她的鸡腿，立马下桌，抢过鸡腿，塞进口袋，“我儿子的，我儿子的。”
上面好多油脂，塞进口袋后，米色的衣服口袋马上变成颜色，奥美哭笑不得，“好，好，不抢你的，快吃吧。”
这房间的味啊，他们还能吃的下，也是相当佩服。
老狼终于没了耐心，一个巴掌直接甩李伟脸上，连黄瓜都扭过头去看，“给老子起来，傻逼。”接着又是一巴掌，还没落下，那狗东西就弹了起来，见老狼凶巴巴的要对他动粗，直接抱着头嗷嗷叫。
“狗东西，吃饭了！挺能装，非得给你来强的！”老狼最后又踹他一脚。
“这是……这是我家吗？这什么味啊？”李伟掩着鼻，不可思议的环视，“你们做了什么？”
“什么做了什么？黄瓜不小心打翻一个桶，让她拖，她又弄去墙上了，你说她去啊。”言罢，老狼点上烟，转身出了门。
“你……你们？”看着面目全非的家，李伟牙龈都快咬碎了，“你们在这吧，我出去，爱咋咋地，就是没钱！”他鞋也不穿，一阵风从奥美身边刮过，接着，她身边又刮过几阵冷风，房间里只剩下她和黄瓜，面面相觑。
她们俩人，她看看她，她又看看她，不知所措，大嘴突然跑回来，站在门口喘气，“收拾所有东西上车，他们三个去追了，一会给我们位置，速度行动。”
黄瓜慢悠悠的捡着地上睡着的蛇，放进她小箱里，大嘴收拾麻将桌，奥美只能抱着凳子和茶杯等着两人，“大嘴哥，我们去哪啊？”
“先去车上，一会就会有位置发来，他走哪跟着就是了，关键是不能跟丢，带上朗哥的包，一会给他，里面都是重要资料。”
“哦哦，好。”奥美背上背包，在客厅检查了三遍，确认了什么都没留下，才关上了门。
大嘴开车，奥美和黄瓜坐在后座，听着电话里报着现在的地址，一会这条路，一会那条路，这个弯，那个弯，转了七八个路口后，大嘴停稳车，让她去替老鼠，他不能劳累，她应声下了车。
黑夜终敌不过黎明的到来，太阳正在发力，周围越来越亮，红光隐约钻地而升，欢喜的鸣叫声在碧绿的树叶间扩散，晨练的人们红光满面扭着腰，一片朝气蓬勃的景象。
奥美背着包按大嘴说的地址，在一个宽三米的白石桥上看到一脸衰相的李伟，他孤独的伫立在桥中央，靠近一侧桥栏，白衬衫早已壮烈牺牲，此刻挂在身上的不过是几条血布条。非要找点什么，也不是没有，一个孤傲的领子和两片血迹斑斑的袖管！前胸露乳，狰狞的伤口呼之欲出，踩着裤腿，光着脚丫，神色暗淡的看着河面。
桥头树下的老狼三人，悠闲的抽着烟。
桥两边的广场上人潮涌动，是健身器材的天下，每个器材都有人卖力的宠幸，广场舞大妈方队逐渐增加，下围棋的老头儿开始占位，遛鸟大爷吹着口哨，柳条生姿，鸟鸣悠扬，河水波光，不时有晨跑的年轻人一闪而过。
既来之则安之，再多的怨气也没人发泄，在别人手下讨生活，也只能好好完成任务，早些解脱吧。奥美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别无他法。
她悄然从李伟身后过去，把包还给老狼，“我来替老鼠……哥。”
老鼠看她一眼笑笑，“那我先去歇会儿。”
“去吧，你们俩看好黄瓜就好。”老狼和老鼠摆手，视线落在桥中心李伟身上，“那老小子要玩哪一出，站那半小时了，又不舍得跳，不嫌丢人。”
“不是吧？要是真会跳呢？毕竟一条生命，也不知道河水深不深。”奥美坐去树下草地上，托腮看过去。
“跳吧，河水也不深，花会游泳，救上来就是了。落得个一身湿，啥用也没有。”他吐了一口烟，说的漫不经心，鲜花也堆在地上拧开水大口喝着。
“打电话给亦哥，让他实施压吧。”鲜花道。
“也可以，你打吧。”老狼递给奥美一瓶水，又收回去，拧开瓶口，重新递给她，她不好意思得接着，“你觉得他在想什么？”
“问我啊，我……我不知道。”
“猜猜，看你聪不聪明？”老狼掏出槟榔放嘴巴里嚼。
几口水下肚
第41章 讨债生涯5[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