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来,树叶和杂草慌乱的抖动,蛙声蛐声纠缠一片,徐徐高升,顺着枝丫和星星相拥。高大的树枝狰狞舞动,似一个个索命修罗,伸出的长臂发出簌嚎叫,似乎要抓住什么,卷入腹中。
时间一直持续到后半夜,连蛐蛐声都变得苍白,南钦看去那女子时,才发现她的动作像是在擦眼泪。
“你,你是不是很疼?那……下山吧,医院应该都关门了,你如果相信我,我带的有药箱,可以帮你包一下。”
斑驳的月光洒在那一团黑影上,黑影轻轻点了点头。
“好,谢谢你的信任。”南钦走过去,扎个马步在她身前,“上来吧,早知道你连鞋都没穿,就不追你了。”
女子颤抖着身子缓慢的爬去他的后背,南钦背起走了几步,又是一阵心酸。
瘦的不剩几两肉。
月光为他们照亮回去的路,他们沿着小弯,转去大弯,野风袭来,树影似一个个游行的恶鬼,一个接一个的跟在他们身后,发着怪异的吼叫,等回到便民旅店时,天空已泛起鱼肚白。
“嘶——”女子疼的倒吸冷气。
受伤的脚肿的变了形,浑圆浑圆的发亮,上面除了茧子泥巴就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惨不忍睹。南钦小心翼翼给她消毒,“医院上班了,我背你去医院,这次伤的看起来很严重,和以前的小伤不一样,你必须听我的。”霸道的口吻,强势的态度,让坐在椅子上的女子抬眸打量他。
“你……你身上一定还有别的伤,一起治疗,钱的事不用担心,我说过,我会帮你。”
女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些为难的低下头。
南钦买了各种馅的包子,烤鸡还有新鲜稠豆粥,女子手也不洗的抓起就吃,她似乎是饿坏了,一口气吃了七个包子两个鸡腿,稠豆粥一口也塞不进去,一直打嗝。
南钦拧开一瓶水给她,女子才好受一些。
“走吧,背你去医院。”他再次背对着她,低着身子,女子不再那么怯懦,比上次爬的快了些。
一直陪着女子,南钦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早上只吃了一包子。
还好医院可以刷卡,女子被送进去滴水消炎时,南钦跑的飞快,他在楼上看到一家服装店,那里应该有女生的衣服,所以,他要快去快回。
跑的再快,他还是回晚了。
看到女子时,她一个人瘸着腿爬去楼梯,三个四护士都拉不住她,脚上还挂着滴水针头,她看到南钦,才咿咿呀呀的哭出声。
原来,她是哑巴。
南钦抱起她,她紧紧抓着他的胳膊,像是找到了自己的组织。
三天后,女孩的脚消了肿,身上也洗净了,露出微黄的牙齿和高高的鼻梁,一双眼睛不大不小,脸颊上有大大小小的疤痕,定是她受折磨时留下的,浑身散发着让人疼惜的气息。
她会写歪歪扭扭的字,有一个自己亲生父母取的名字——程网网。
十一岁的暑假,她去山上给自己家三个老牛割草,突然被人在身后用帕子捂了嘴,醒来就是在一间幽暗的小屋里,给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做老婆。
喉咙处有个扭曲的疤,是老头为了阻止她大叫大闹,用烧红的烙铁烫坏的。
许是吓坏了,许是从小在山里成长,她健跑,在长达三年的囚禁中,终于让她找到机会跑了出来,怀孕四个多月,在路途流产,直到遇到南钦,她已经流浪二年了。
看到南钦追她,她以为那伙人找她找到了此地,发疯了的跑,拼命的跑,就算脚早就扎破,她依然坚持着。
“网网,等你身体养好了,我会让警察叔叔送你回家。”南钦把一个鸡腿放进她碗里。
“……唔………唧……”鸡腿也不吃,抓着南钦的手,唧唧呜呜,一副很恐慌的神情。
“难道你不想回家见你父母吗?他们找你一定找疯了。”
“……唔……唧唧……”她依然那般模样。
“想说什么,你都写下来。”南钦把笔和本子递给她。
她忙不迭的在纸上画,抖着手,“慢点,我们不着急。”不知道怎么了,南钦看到她就想起自己的妹妹,忍不住想去关心她。
‘我害怕警察,我不见。歪歪扭扭的字,字里行间散发出她的内心恐惧。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为何会如此害怕警察,南钦不得而知,看到她的眼神都恐慌的飘忽起来。
“网网,别怕,你若不想让警察送,我给你父母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你好吗?”
网网脸上的表情又皱巴一起。
后来才知道,程网网家里有六个妹妹,一个儿子,妈妈因生养太多,坏了根本,常年卧床,父亲操持整个家,根本没空来接她。
网网出院后,已经是十天后,住院期间,南钦带她看了看喉咙,如果他不给他看,怕是回家后,也没有人给她看。
医生商量后,给她做了一个简单的手术,结果很不理想,网网喉咙和舌根严重受损,怕是再难开口讲话。
 
第102章 偷包子的人2[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