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泊里的尸首。
那是风光霁月的少年郎,在风花雪月里,遍地的金窟窿,她在风月情浓的时候多看了他一眼,用扇子挑起他的下巴,带着戏谑和轻蔑,问一句,“唤什么名儿呀?”
他就将一颗心都赔了进去,他只看了一眼,却赔了一生。
“奴无名。”
“本宫昭蔚,摘一个字给你,薛为姓,便叫薛朝吧,有朝一日的朝。”
此后昭蔚公主身边多了个冷面俊俏的少年郎,随身配剑,眉心带戾,斩忤逆之徒,杀犯上之人,昭蔚尤爱,赐名薛朝。
殷致是被吓醒的,一身的冷汗,寝衣贴在皮肤上,湿湿黏黏的有些难受。
她猛地坐起来,却不小心撕扯到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底那点束缚完完全全地没有了,心底有些空落落的。
因为她知道,薛朝死的时候——昭蔚真的出现过。
她还以为昭蔚真的回来抢身子了,没想到她是真的死了。
没人知道昭蔚爱不爱薛朝,大抵是爱的吧,毕竟那种来自心底深处的钝痛,她现在还记得。
“殿下。”丹玉端着汤药进来,见她醒了,到底松了一口气,叹了口气才进来。
殷致怔怔的,其实薛朝死了对她来说是有利的,毕竟世上能那么短时间内发现她不是昭蔚的人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
薛朝死了,她也少了几分威胁。
丹玉吹凉了汤药喂到殷致嘴边,殷致不太喜欢人这样侍候,自己接过了碗,晃了晃就喝了两口。
从前昭蔚不喜欢旁人伺候,后来薛朝来了,侍候殿下这种事情多半是薛朝来。丹玉收回手,道:“太子殿下很担心您,守了一夜才去上早朝,贵妃和陛下也来看过您两次,外头也有慰问的人,您看给个什么说法?”
外头慰问的人?恐怕多半是太子党的人。
殷致垂了垂眉眼,问:“太子是个什么意思?”
“当时只有您和临安侯在场,临安侯也受了伤,只说是被野兽袭击的,太子没套出什么话,等着您拿个章法呢。”丹玉道。
韩霄要杀了她。
她未来的丈夫要杀了她?
无论如何,韩霄是不能再嫁了。
殷致喝完了汤药,说:“本宫同临安侯狩猎遇到了一处,遇到了狼群,被咬伤,薛朝救驾。薛朝被府兵救驾时误杀,厚葬。”
丹玉目光闪烁,应了声是,拿了盒子盐渍梅子给她去去苦,殷致含了两颗,半响才问:“薛朝呢?”
“照殿下的意思,是功臣,寻了块好风好水的地儿葬了,请了法师做七七四十九日的法,诵几日经,他出身不太光彩,不好太奢靡,您看……”丹玉询问道。
“就这样吧。”
殷致有些疲惫,她满脑子都在想要如何退了和韩霄的婚事。毕竟赐婚诏书已经下了,不太好推脱。
枕边人日日夜夜算计她,她可挨不住。
“殿下,云贵妃来了。”岫玉道。
第9章 十分欢喜[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