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濮阳舜重重扔下门帘扬长而去,雅宣来缠着桑桑道:“怎么了怎么了,你们又吵架了?”
桑桑浅笑:“我一个民女,怎好与世子爷吵架?”继而将方才的事解释了一遍。
雅宣听罢笑眯了眼,嘿嘿道:“好些年没见他这样生气了。”
然见桑桑面色平和,故意不接自己的话,不免无趣,便嚷嚷着出了营帐去找濮阳舜,要看看那些被抓到的贼寇。
此时边防将士也已闻讯赶来,可惜这二十几个贼寇竟是死士,对抗中被杀者自不必说,但那些被生俘的,皆咬破了口中毒药,无一人存活。
“表哥,我有那么招人恨么?”雅宣这会儿才有些害怕,哼哼唧唧,躲在濮阳身后不敢看。
“恐怕不是冲你来的。好了,回去准备下,我们不能再休息,要即刻出关。这件事就让边防去处理,回报京城后,皇上会派人来查的。”濮阳只这般冷冰冰地说着,一边吩咐人准备启程。
“出关?”这两个字说出口,雅宣徒然红了眼睛,再乐观开朗也抵不过真正要离开故土的悲伤。
“来,表哥带你再看一眼国土。”濮阳见妹妹楚楚可怜,也是心疼,挽了雅宣的手带她往方才的土丘上去,一边又道:“梁国是你第二个家,你的丈夫,将来的孩子都是你的亲人,而你,更将是梁国子民的国母。你的确无奈,但又或许是上天刻意的安排,宣儿,表哥相信你会成为一个名留青史的皇后。”
他笑道:“至少梁勇这个人不坏,我能放心把你交给他。”
营帐前,桑桑正帮着众人收拾东西,抬头瞧见这兄妹俩站在高出,虽然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濮阳舜看起来很温和,想起刚才他那张铁青盛怒的脸,竟不由得微微一笑,心中有几分暖意。
日暮时分,送亲仪仗终是浩浩荡荡出了关门,雅宣因哭泣加之身体不适,竟伏在桑桑怀里睡着了,她宛如婴儿安谧的睡颜,叫人看着心疼。还是那个简单又似乎很难达到的愿望,桑桑由衷希望义兄梁帝,能好好待这个女孩儿。
可是,爱情,又岂能勉强?
出了关,队伍便走在一望无际的苍茫平原上,天色渐暗,倘若连夜赶路,翌日清晨就能到达谷地,但濮阳舜却下令停行,也不扎营,就在这荒凉的野外度夜。
然是夜气温骤降,到了半夜竟飘起星点雪花,幸而只是一阵,侍卫宫女们都来得及加衣避寒。
“世子爷,来烤烤火吧。”凤辇外,有侍卫招呼濮阳舜的声音,濮阳舜则答,“你们好好休息,我再四处去看看。”
凤辇里,桑桑正整理公主的衣衫,翻出风毛大氅衣预备她明日穿,听得这对话,回想一路来的光景,这位尊贵无比的世子爷的确有些与众不同,他对侍卫宫女们宽厚仁慈,但途径各地时,对当地官员又是另一副模样。还有,他对一个人由始至终不客气不友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那个人就是自己。
想到这里不禁一笑,其实自己对他又何尝客气。白天的事浮现眼前,桑桑从不愿亏欠别人,但总觉得虽然濮阳舜没有为自己真正做什么,可他确实担心了,而自己的“失踪”也的确吓到了他。
起身来看公主,瞧她睡得香甜,便放心穿上风衣出来凤辇,她有自己的软轿,只是平日基本都跟在雅宣身边很少坐,不过自己的一些东西都放在了那里。
侍卫宫女们都烤着火睡着了,她悄无声息地从自己的轿子里拿出一方木盒,然后随手取了火把,四处去找那个人的身影,不知不觉竟走远了一些,正叹息找不到濮阳舜,身后突然传来声音,“你怎么回事,这又要去哪里?”
回身瞧,恰是濮阳舜无误。与在关内时不同,此刻他身上是银光闪闪的厚重铠甲,便益发显得眉目冷肃。
“世子爷。”桑桑端着礼貌。
“你在找我?”濮阳大概猜到,脱口而出,“找我做什么?”
“这是梅花酒,民女记得与世子爷的冬日之约,眼下天寒地冻,您又要保护公主,所以特特拿来给您驱寒。”桑桑将木盒打开,里头是一口青瓷坛子,掀开封口,清幽的梅花香随风四溢开。
其实出发的时候濮阳就想到了,当日约定好冬天要她送酒去府上,但后来发生那么多事,满心以为她会忘记,谁想到沈桑桑的记性竟这么好。
面前的女子微笑着,那样淡然恬静,酒香刺激着记忆,叫濮阳舜想起那日国宴上自己对她说的话,和她当日与此刻完全相反的神情。心里莫名有些发堵,只冷冰冰道:“行军不能饮酒,你太大意了,赶紧收起来。”
桑桑一愣,虽然有些尴尬,倒也不生气,毕竟濮阳舜说的没错。
“那等到了谷地或梁国,再请世子爷享用。”桑桑大方地收好酒坛,欠一欠身便要走。
但才转身走了两步,濮阳舜就在身后问她:“我们途径谷地未必停留,你真的要回家吗?”
第9章:何处是家[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