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对雅宓而言,毕竟是她一辈子也断不了的骨肉兄弟,这件事论心里受伤最大的,还是雅宓。
将事情的始末缓缓说了,桑桑叹一声,“有人怀疑他故意要来伤我,可我却觉得只是巧合。”
“你以为呢?”平原问。
有些话桑桑没对濮阳舜说,更不会再宫里提起,不想让皇太后或者雅宓听见,此刻苦笑一下:“我觉得他在寻死,而又不能死得悄无声息,譬如若那样一路疯跑撞死在大街上,闹得满城风雨,哪怕拼了最后一口气,也要让皇上和皇太后难堪,来了解他扭曲的一生。”
平原唏嘘不已,静了静又说:“你若当初随了他,真不知现在是什么光景,听说赵国公主被你们皇太后软禁在宫里,府里两位侧妃也十分可怜,我真不敢想象,那可能也会是你要过的日子。”
桑桑却笑:“你心疼我这些根本不存在的事做什么?你该心疼雅宓,雅宓一定愧疚她的兄长伤了你,虽然她也不打算这辈子再和兄长往来什么。”说着不禁叹,“他差点杀了雅宓一次,这一次又差点害死你,你们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堆。”
平原却并不在乎,他的心胸是绝不会去和一个半疯不疯的人计较,他更在乎雅宓如何,更在乎桑桑是否受伤,自然如今前者与后者,感情很大不一样了。
“一会儿雅宓来了,你好生安慰她。”桑桑劝平原,“有些事避而不谈却是可以避免尴尬,可梗在心里越久,越容易受伤害,你们俩身份地位在梁国举足轻重,结合并不是平头百姓家那样简单。”
平原失笑:“尚不至于为了这件事,坏了感情,今次算是鬼门关走一遭,什么都看淡了。”
那之后,桑桑在公主府又住了两天,确定平原伤情稳定,雅宓的身体也渐渐好后,才终于动身回宫,而在此期间,皇帝每天都派人来问,巴不得桑桑快些回去。
桑桑回宫后便取笑丈夫:“哪儿能天天黏在一起,皇上看来还是要选秀纳妃才好,一来后宫那么多殿阁不至于空关着养尘土,二来臣妾不在身边或不方便时,您也不会落得空虚寂寞,身边多少能有个人知冷暖,是不是?”
濮阳舜不和桑桑斗嘴皮子,十车话也不够她说的,他自有其他办法收拾桑桑,旁人看着帝后真真琴瑟和鸣,感情深厚,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每天不嬉笑打闹,日子就过不下去。
且说韩平原大难不死,众人也算又一起度过一劫,放眼朝野,如今四海升平国运昌盛,如此便越发显得前皇子齐纪彰如今行尸走肉般的存在,以及皇太后和她扭曲的关系,如日益溃烂的伤口一般,让人想要彻底剜去,可又舍不得这一块身体的皮肉。
深宫内被软禁的赵舒月的肚子越来越大,太医说母体越来越虚弱,但胎儿脉象很稳,很奇怪的妊娠状况,让人不敢预测之后可能发生的事。
桑桑没有再去探望过,皇太后明着告诫桑桑不可以再去,她没必要为了一个曾经害自己如今也再无瓜葛的人和濮阳蕊闹僵,何况丈夫已经答应,绝不会让这个无辜的小生命受到伤害。
但赵舒月扔在深宫可以不管不顾,但齐纪彰的存在,却是朝廷官员也会在乎的事。正如桑桑那日与平原所说,她觉得齐纪彰是在寻死,想要死得轰轰烈烈一些,哪怕死得很难看,也要让母亲和濮阳舜难堪。
但这只是桑桑的猜测,也许齐纪彰,真的疯了。
时日一晃而过,夏日炎热渐渐退去,秋风阵阵来袭,气候越来越清爽,韩平原的伤大好了,左臂虽不能如从前那般灵活,但知觉已完全恢复,五指也能随意舒张,只是骨头还未长全,仍需休养。
一个夏日过后,雅宓的精气神比桑桑归来时更好,濮阳蕊见女儿如斯,心内感激濮阳舜和桑桑为雅宓做的一切,而也早已默认韩平原和女儿的婚礼,梁国皇帝和雅宣也送来信函,亲自向皇太后提亲。
日子定在了明年正月,一来那时有最好的黄道吉日,二来韩平原的身体至少还要将养一些日子,此外皇太后要为女儿举行盛大的婚礼,宫里宫外筹备,也颇费时日。
只是这些日子,桑桑精神不好,总觉得身子沉甸甸不清爽,因濮阳舜正忙着朝廷秋收之事无暇分身,她也不想宣召太医惹得丈夫担心。
然这一日,柔之带家中女眷孩子们入宫来玩,雅宓也正好来宫里请安,女眷们聚在一起说话玩笑,桑桑因嫌热入寝殿换衣裳,进去不久众人就听大宫女惊呼,便听她喊着:“快来人,娘娘晕过去了。”
第38章:桑桑晕厥[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