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把她吓死就已经是她胆子大了,瞧瞧这脸色,比起里头的那位来,简直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蓝殷转过屏风出来的时候,看见裴昀也是脚下一顿,之后便出声道,“殿下遣你去拿东西,你就是这样磨蹭的?是不是殿下太纵着你了,叫你这般惫怠?”
款冬忙回神,“我这就去!”
然后也顾不得门前站着的人了,直接自裴昀身边溜了出去,而裴昀抬眸看着蓝殷,看见的,只是那一身蓝衫的少女眉眼冰凉的模样。
粉墨在里头见蓝殷也一去不回来,忍不住出声问道,“蓝殷!殿下问你外头可是出了什么事?”
“无事,这就来了。”然后就走近门边意欲关门。
裴昀猛地抬头挡住,一双眼睛黑的发亮,看着蓝殷的眼睛,仿佛想看出点什么来,“我问你,殿下怎么了?”
“相爷这话问的有意思,殿下能有什么事情,竟然能够叫相爷上了心?相爷还是请回前头吧,这会子前头等着相爷的人只怕是不少呢,何必在这儿耗时间?”
两人都不曾特意压低声音,但也不高,恰好就能够叫里头的人听见,里头的动静登时没了,随后片刻,就听得时妤昭的声音响起,“既然来了,蓝殷你就让人进来吧,这天寒地冻的,受了寒就不妙了。”
“是。”蓝殷虽看裴昀不顺眼,可她向来不会忤逆时妤昭的意思,这时候叫他进去看看也好,好叫他知道,殿下都成什么样子了,每日里还要顾着他这么一个白眼狼!
裴昀进去的时候,时妤昭还没缓过来,面色依旧苍白得紧,粉墨坐在一旁替她捂了捂被角,之后便同蓝殷一道退了出去守在门外,里头只剩下裴昀同时妤昭二人,桌上昏黄的灯火跳跃,时妤昭倒是还笑得出来,“怎的找到这儿来了?”
“我见你离席,不放心。”
时妤昭笑,“能有什么不放心的,这儿到底还是宫里,总不会有人愚蠢到在宫里对我下手,倒是难为你还惦记着,大年夜的,还是早些回前头去吧。”
裴昀看着她笑,心口就仿佛叫一只手紧紧攥着,一会儿松开,一会儿捏紧的,叫人喘不上气来,尤其是她是不是不知道自己现在笑起来是个什么样子?
那模样,叫裴昀忍不住想问自己一句,他自以为对她的了解都被狗吃了吗?她这模样,这模样……
“你这是怎么了?”没有应时妤昭的话,裴昀就站在床边,低着头看她,仿佛要将她看穿似的。
时妤昭眼睫微动,随后唇角一弯,“能怎么了?不过是前两日不够注意了些,受了寒,今儿个夜里又叫人敬了两盏酒,便有些冲着了,不好叫人知道,这才躲到后头来,谁成想你倒是来了。”
裴昀抿着嘴角,半晌之后微微弯腰,坐在床边,双手撑在她身侧,时妤昭一惊,抬头看他,却见他微微低头凑了过来,将额头抵在自己眉间,微微闭了闭眼,低低的声音似有还无,“你知不知道,方才我在外头,差点被你吓死了。”
时妤昭一顿,随后便可有可无,恍若毫不在意地笑着开口,“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又不是神仙,自然也是有会染病的时候了,只不过是这些事到底要避讳着些才没说罢了,倒是惊了你。”
裴昀撑在她身子两侧的手一紧,之后仿佛浑身的力气被抽干了一般,整个人倒在她的身上,将脑袋搭在她的肩窝里,微微抬手将人圈进怀里,“别这样……”
“嗯?”时妤昭不解。
裴昀的声音低低的,恍若哀求,“别这么和我说话,我知道我不好……可是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时妤昭一僵,之后有些不自在地别开眼,转眸去看床帐上绣着的团花图样,半晌之后,这才有些疲惫地发出一声轻笑,“其实能有什么事呢,不过是操心太多,这会子又受了寒才一时来势汹汹罢了。”
到底是不忍心说实话,她太了解他了,虽说不见得他对自己就是情深似海,可是想来心里到底还是有她的,若是叫他知道自己如今是个什么形状,只怕是他还要怪到他自己的身上去。
这些年她虽在他身上花了不少心思,可是这病到底都是因着前朝的事情太多才得来的,同他其实又有什么关系呢?
何必叫他平添自责。
100、何必叫他平添自责[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