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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遭尽是阴冷腥臭,唯有手背都能感觉到暖,那力道很坚定,仿佛怎样都不会离开。
      宸扬眸色轻晃,肩膀因紧绷而轻微颤抖,径直盯向前方,看着帘帐浮动吹进来些许的光,缓声道:“魔物,在屠城。我赶去时...”咬牙,喉结上下滑动,“它们仍叫嚣着,撕咬手中食物。”
      残破的尸体,鲜血顺灰白臂膀低落,死者瞪圆眼睛,灰白瞳孔中满是绝望。
      滔天血气再次扑面而来,甚至连呼吸都被剥夺,再听不见任何声音,他只看见那滴血的尖牙。
      “所以...我将它们全部杀光。”
      宸扬语气很轻,说完竟笑出声来,眸色依旧如冰,“一个,一个,全部杀光...”攥拳,字节挤出贝齿。
      话落,屋内仿佛更安静些。
      风吹过,带来入夜特有的凉。
      宸扬说完,神情有种全然不顾的笃定,仿佛他已做好最坏打算,才会道出实情:“满城魔物皆死于我手。”重复着,看向她眼睛,“你若害怕,就趁早离开。”
      只要没有期望,就永远不会失去,而他向来是不依靠什么的。
      此刻,他却下颚紧绷,如同接受审判般,等待对方露出惊恐表情,继而后退、逃离、再也不出现。
      这是注定会发生的,无论何种情况,在何种境地,都无人会接受一个满手鲜血的屠夫。
      宸扬如此想,心神竟会安定许多,剑眉舒展,悄然松开那只手。
      “疼吗?”
      在即将抽离时,话音响起。
      他眸子轻颤,仿佛被突然烫到,一个战栗竟无法再做动作。
      那只沾满血污的手僵持半刻,又被重新握住,十指相扣,仿佛要将他攥在身侧。
      便再也没有退路,只能抬头去看向光。
      宸扬凝视她,眼里浮现困惑与诧异,继而蹙眉,恢复往常口吻:“我说的话,你没有听见吗?”不可置信地问。
      裴瑜拉过他臂膀,一边检查,嘴里还在嘟囔:“奇怪,我进门时看见了呀...”
      他双眉颤了颤,心间愈加烦躁:“喂。”板起脸,压抑愠怒,“我在说,我杀光了整城的魔物。”
      “知道,知道!”
      裴瑜猛然抬头,凶巴巴地问,“现在告诉我,你到底伤在何处。”眯起眼,手指抵上他鼻尖,“快些,别逼我发火哦。”
      她分明没有任何威慑力,言辞神情亦是小女儿姿态。
      宸扬却莫名心慌,随及别开脸,喉结上下滑动着,片刻,才别扭道:“左边。”
      裴瑜眯眼笑:“这才乖嘛。”转而去摸索衣衫。
      战甲褪去,布料连带血,拉扯出线,粘腻着离开肌肤。
      她倒吸一口气,动作放得更轻些,再轻声问:“疼不疼...”
      太阳敛去最后的光,云雾笼罩而来,月色并不清晰。
      帐内更暗些,仅有屋外术法照进星点的亮。
      剿灭满城魔物并非玩闹,定会引来更大的祸患。神兵进出巡查,脚步声许久未歇。
      宸扬昂头,话语掷地有声:“男子生来征战四方,哪里会怕—”
      恰时,伤处被重重按压。
      他瞬间收音,咬牙忍住痛呼,阖眸,片刻才抬眼问:“你搞什么?”低声,没有恼意。
      裴瑜身体又前倾,笑眯眯地问:“怎么样,这回知道痛了吧。”
      温热鼻息扑在脸颊,似羽毛轻拂而过。
      暗夜中,她双眸极亮,仿佛是星辰点缀夜幕。
      宸扬没说话,只微微歪头看她,竟也随之扬唇而笑。
      偏巧此时,传来有亮光闪过。
      他忙板起脸,轻咳两声,又转眸将情绪藏入暗处。
      片刻,伤处似被暖流包裹,疼痛缓和许多。
      而后传来话音,语气温柔中夹杂关切:“知道痛的话,下次记得小心点,别再受伤。”
      宸扬心神恍然,不由得垂眸去看。
      裴瑜掌心拢住光球,眉眼低垂,耳畔发辫被光浸染,像笼罩层轻薄的纱。她皮肤本就白皙,如此一来,更显出侧颜温柔,举手投足间,仿佛是位身处幻境的仙女。
      他这般想,竟被自己吓到,蓦然侧脸不去看她,片刻又抿抿唇,忍不住偷瞄几番。
      裴瑜并未注意,腕部轻微晃动,仍一门心思在疗愈。许因被魔物利爪刮过,这伤口极深,几乎快要露出白骨,皮肤外翻着,周遭血肉泛起黑。
      她咬唇,垂睫难掩眸间心疼,只顾将动作得更轻,却压不住鼻尖酸涩。
      风吹过,光晕扩散许多,宛若是盏桔灯照亮两人眉眼。
      宸扬侧目,恰好瞥见她眼角湿润,不觉一怔,继而移开目光:“今日,有何见闻。”
      这是如此些天来,他第一次主动询问她的情况,即使语气很轻,依旧让人欢喜。
      裴瑜吸吸鼻子,扯出笑来回应:“我去了古栈桥。”
   

第 89 章 89[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