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发生什么,剧烈强光照得通天大亮。
城外神兵整齐列队,眉间紧锁,双唇碰撞念出术诀。剑气愈加凛冽,几数往城内飞去。
队伍前,钟离负手而立。他昂首,看向天边那耀眼金光,眉宇间神色凝重。
“都凝神。”
钟离沉声说,贝齿碾过字节,“绝不能放过他。”
剑光斩破云雾,卷携风,呼啸而过。
宸扬凝眸,表情极为严肃。
裴瑜握住他的手,莞尔笑得慧黠:“我从而都没想过跑。”足尖落地,看向他眼眸,“无论现在还是未来,我就要与你一起。”
宸扬微怔,继而扬唇笑,神色又恢复往常傲然:“你若早些想通,就不用去栈桥等待。”凤眸眯起,佯装沉思声音缓而长,“不过那处遭烈火焚烧,现在...或许已存在了。”
裴瑜眸间印出他容颜,摇了摇头:“没关系。”笑,身形闪烁不定,“我已经找到了他。”
宸扬剑眉纠起,手臂忽而用力,更她贴近自己:“他到底是谁?。你既心属于我,就不该—”
话未说完,掌心穿过裴瑜虚化的身体。
他愣住,怔怔问:“这是...怎么回事?”片刻,又蹙眉自答,“是因为阴阳魔罢,我这就除去它!”继而抚剑,提步要转身去。
恰时,衣角被拽住,力道很轻,却像用尽全力。
宸扬蓦然驻足,薄唇紧抿,竟不敢回头去看,握住长剑的手用力至颤抖。
“宸扬。”
裴瑜莞尔,启唇,话音如同梦呓,“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他并未答应,背身站姿僵硬,喑哑道:“等除去阴阳魔,我们,会有很多时间。”虽如此说,却没再上前去。
风吹过,最后一尾锦鲤亦消失而去,金光上扬着,随及飘散在剑气中。
所有天神之力皆归于本体,失去支撑,她便再无法维持身形存在。
别离,已成为必定发生的事。
细纱裙袍飘扬,衣角逐渐散做辉光。裴瑜缓步上前,温柔得,覆盖住他握剑的手:“你不回头,我可会伤心的。”呢喃,语气难藏眷恋。
话落,那穿戴战甲的手猛然震颤。
宸扬许久才转眸看她,眼底似噙着血:“当真没有办法吗...”
裴瑜没有回答,只侧目,示意他看向前方。
剑气缭绕,阴阳魔尖叫着,黑雾穿梭城内角落,将残肢搅出血花。
可这叫声不为恐惧,而是充斥欢愉与兴奋,甚至可以说,它在享受灼烤带来的痛感,疯狂而嗜血。
如果此次放过它,日后定成大患。
裴瑜沉眸,语气轻却坚定:“一定要除掉它。无论...用什么办法。”
她鲜少露出如此严肃的表情,身形像是将要消散于风。
宸扬后牙紧咬,喉结上下滑动,拼命压抑哽咽:“我知道。”用力反握她的手。
“这个就当定情信物。”
裴瑜却莞尔,从怀中掏出玄魔玉块,塞入他掌心:“不许别再给别人。”
剑光晕染,照亮玉璧的简陋,正是她曾幻化为的那块。
他不语,垂眸看向那物件,眼底红晕更重。
裴瑜轻声唤:“宸扬...”抬臂,拂开他额边乱发,“除掉阴阳魔,是为世间众生谋福。所以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怪罪自己。”
她顿了顿,又说:“此刻并不是诀别,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你绝不是孤单一人。”像哄着又似给予承诺。
宸扬眸子轻颤,试图握住她半虚化的手:“我们,一起去。”前两字咬合极重。
一虚一实,十指相扣。
裴瑜莞尔笑:“好。”眉宇间神色温柔。
不远处,阴阳魔缩在墙角,腰身拱起,肩膀颤抖不止,似乎在啃食什么。
它听见有脚步声来,忽而转头,尖牙处有血低落,声线扭曲:“你,背叛我?”
宸扬与裴瑜并肩而站,缓慢抽出剑,未做言语。
金属蹭过剑鞘,发出长而尖的声响,恰与阵法共鸣。
它不再寄生□□,露出干瘪枯瘦的面目,女脸长发遮面正嘤嘤哭泣,男脸浓眉蹙起不掩愤怒,两颗头颅挂在细弱的脖颈,同时开口道:“背叛者,就该去死的。”话落,又笑又哭,又喊又骂。
“阵法是杀不死我。”
它瞠目,四双眼里布满血丝,“这整座城,都是我的身体!”张开手臂,任由剑光穿过。
万千剑雨斩落,彻底贯穿迷雾。它昂首发出尖叫,在剑光中散去身形。
恰时,城内躯体再次站起,四肢扭动着,同时转头,目光齐齐看向他们。
一两个也罢,倘若杀光这满城的百姓,便是犯下无可饶恕的罪。
神兵似乎探到什么,剑光忽而停止,只剩阵法盘旋上空。
“如何,将军。”
男女声混杂,话音回荡天空,“你难道不想放他们一条生路?”
宸扬面冷如霜,薄唇抿得死紧,手背可见青筋暴起。
“百姓无辜,自然护其性命。”
裴瑜握住他的手,昂首走出庇护,“至于你,别想逃出去。”
第 95 章 95[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