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那年梅雨,不该舞剑的
还未至清明,已经下了一周的清雨,这在北方是很少见的。
沈斯年四肢伤痕未发育全,空气潮湿时变的奇痒无比,只能待在蒸室里活动。
外衣退下,只披了薄薄一层亵衣,颀长的身子蜷在一角忍受痒意。
蒸室在华清池旁的山洞中,外头人烧着火,整年不断。
这一周过去了,普世一次都没来过,沈斯年差秦桐去外头看过几回,左厢冷冷清清,普世了无音讯。
眼看要到清明了,这人不会赖账不管了吧,又许是去外头喝酒忘了答应自己的事。
沈斯年叹了一口气,拖着沉重的身子向外头走去,没有普世这个消息,沈斯年得提前走第二步了。
“伤还没养好,想去哪儿?”普世一袭玄衣,风尘仆仆踏入蒸室。
沈斯年眼睛一亮,上前迎接:“我还以为清明前见不到你了。”
普世咧嘴一笑:“怎能,师傅答应你的事一定做到,我怕书信短短半月传不到扶风,便亲自回去一趟。”
沈斯年惊诧,当时他们一行从扶风回柴桑用了十几天,普世这来回半个月得有多奔波。
可不是,再仔细瞧普世的脸,胡子拉碴满是苍桑,可能还没来得及歇上半晌,喝上一盏茶。
“你猜我查到了什么?”普世丝毫不累,还兴奋着问沈斯年。
沈斯年可不喜欢普世这个表情,定是个他意想不到却又非常重要的人,沈斯年想沈元忠身边的人都忠实些。
“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沈斯年无暇与普世玩推测游戏,这是事关沈家的大事。
“正如你所说,柴桑一战,周振平在普世身边安插了眼线,那个人就是……”普世凑近沈斯年,拦腰把他往上一提,耳语道,“龚沧。”
沈斯年挂在普世身上,半天没缓过神。
龚沧啊,沈元忠最信任的大臣,自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
龚沧啊,那个视忠义为先首,宁身死也不愿兄弟陷阵的义士。
龚沧啊,不忍百姓疾苦提刀入仕,救千万人的骁勇将军。
龚沧啊,怎么会是龚沧。
沈斯年不禁回想起一周前范子衿说的事,问道:“为何是他?”
普世已经坐到石踏上,玩着沈斯年摆在桌上的香薰,是清兰香,普世很喜欢。
沈斯年落座在普世身前,用眼神催促他。
普世哼笑:“你敢想他是为了一个男人去做的奸细,简直荒唐!愚蠢!”
沈斯年睫毛翕动,抬头望向普世:“那人可叫斐城?”
普世惊诧:“你怎么知道?”
沈斯年垂下眼睑,去到普世身旁勾起衣裳:“此事你不用再掺合了。”
长袍一甩,沈斯年离开蒸室,直奔龚沧府邸。
绵绵阴雨骤停,沈斯年头顶乌云来到龚府。
府内灯火通明,掩盖住数天阴雨带来的清冷,孩童的欢笑声随着暖风扑在沈斯年脸颊。
阴雨连绵的清明,不是因为逝去亲人而落寞,只不过是身边没有人陪,孤苦伶仃的难受罢了。
门外未有府役看守,沈斯年向大敞的门内看去,一个妇人正带着两个孩童玩闹。
听闻脚步声,妇人驻足观望,那是一个极为朴素又亲和的女人,朝沈斯年款款做了一揖。
大孩虎头虎脑,一点儿也不怕生的问:“娘,这个人是谁?爹身边不都是些老头子吗?什么时候有这么个年轻的公子做朋友。”
妇人耐心解释:“他是柴桑大公子,将来要安定四方的王者。”
“哇,好厉害,可是他为什么戴着面具?”
妇人不再解释,带着孩子上前迎接:“大公子,你来找龚将军吗?”
“我们未谋过面,你怎知我是大公子?”沈斯年疑惑。
“世人都知大公子脸着面具,你又这般气宇不凡不同于常人,又听龚将军说你甚尊礼数,即使门外无守卫也依然不踏进来,便猜测你是大公子。”夫人说的有理有据。
沈斯年不禁佩服,朝龚夫人作揖:“在下正是沈斯年,来找龚沧将军聊些事。”
夫人引着沈斯年来到内堂,两大盆香火熏的满堂灰尘,沈斯年刚从一尘不染的蒸室出来,还有些不适应,咳嗦几下。
龚夫人放下帷幕,遮住香火盆,又给了沈斯年一把扇子。
沈斯年轻笑:“多谢。”
心想:龚沧这般粗人能娶到这样心细的夫人,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唉!”沈斯年不禁重叹一声,观望了一圈内堂,又心想:龚沧自小跟着父亲野混,没有爹娘,这是给谁上的灵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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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第 35 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