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病灶迟迟未发,只今日舟车劳顿故而迸发出来,待到镇子里面稍稍休息几日便好了。”
我一愣。
这几日的天都十分晴朗,春日当头,哪里有雨。
只不过……倒是我前几日在春日宴上面落了水,难道陆少颜说了谎,那日下水救我的人,就是他?
可是他明明说自己不会泅水的啊……这种事情他没必要撒谎的。
马车继续缓缓前进,我一路等着陆少颜的睡脸,直到他睁眼把我抓了正着,我才愣了一下道:“你醒了?”
陆少颜轻轻点了下头,然后靠着车厢坐起来支着头问道:“我们这是到哪里了?”
“快要到梧桐镇了。”
在陆少颜昏睡的时候,我因为担心陆少颜的身体,所以每隔一盏茶的时间就要揪着车夫问这里距离最近的镇子有多远,何时能到。
那车夫忌惮我和陆少颜的身份,不敢骂我,只瞧着我一脸不耐烦的摆手说快了快了。
眼下太阳偏西,想来在日落之前是可以到达梧桐镇的,也好找个地方让陆少颜好好睡一觉。
虽然傅林之给陆少颜喂了药说没事,但是陆少颜这一路总是昏昏沉沉的精神不济,连马车极其颠簸的时候都没有醒,只是淡淡地皱了眉头。
如今就算是陆少颜醒了,眼睛里面也是散不去的疲惫。
于是我又在心里面暗自埋怨外面驾车的车夫实在是没深没浅,知道车里面有病人还这本横冲直撞的,完全忘了是我自己让人家快点再快点的。
“你在小声嘀咕些什么?”
陆少颜蓦地开口,我赶紧住了嘴,连连摆手说没有什么。
陆少颜斜瞥了一眼我,又开始闭目养神,修长的手指一边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边道:“车夫老钟为本官驾车两年有余,往日都是极其稳妥,若不是有人太过聒噪,定不会这般莽撞。”
我扁扁嘴“哦”了一声。
许是陆少颜听出了我语气中的失落,又道:“本官无事,许大人不必担心。”
陆少颜刚刚躺了一路,他的声音喑哑,于是我便拿了水壶给他倒了一杯水,道:“你的嗓子哑了,先喝点水吧。”
他伸手,将水杯接过:“多谢许大人。”
我默默地把水壶的盖子扣回去,道:“其实,出门在外,丞相大人可以叫我岁岁的。”
“岁岁?”陆少颜底底的念了一句,我正听的身心舒爽,哪里想到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又将我扔回了数九寒冬。
“此般叫法太过亲密,不若本官叫许大人许岁吧。”
“可是你之前明明叫过的……”我有些不服,可是转念一想,那都是他的醉后之言,算不得数,估计他也忘了个干净,于是只能道:“仅凭丞相大人吩咐吧。”
等到了梧桐镇,天色已经暗了许多,我们终是掐着最后一刻进了城门,然后又趁着客栈关店之前找了一家差不多的住了进去。
陆少颜病的双腿发软头脑昏沉,于是被老钟给扶着下了马车,我连他的半片衣袖都没有碰到,只能眼瞧着老钟架了他的肩膀拦了他的腰给他送进了房间。
远处走过来的傅林之看到望夫石一般的我,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任重而道远。”
我瞪他,扫了一眼他的身后,道:“兰兰没来?”
傅林之咬着唇一脸可惜地摇了摇头。
我也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沧桑之感,只安慰道:“你的心事我能懂,终有一天兰兰能明白你的良苦用心的。”
傅林之一脸惊讶:“你是不是误会些什么了?”
我脑袋一懵。
难道这傅林之天天缠着谢兰兰,是另有所图?
“你不会是要告诉我,你天天跟在兰兰的身后拿个小本本记录她,不是因为喜欢她?”
自一年前傅林之亲眼看到谢兰兰在菜市场跟一个卖鸡的大婶吵了一下午,并且在我这里了解到谢兰兰竟然是礼部尚书那个老学究之女之后,便对谢兰兰表示出了极大的兴趣,每日不是在太医院研究药物,就是在蹲谢兰兰的路上,记录她的一言一行。
我本以为他也是痴汉一个,并且对谢兰兰一见倾了心,于是才记录她的美好,哪怕是放个屁都要将其记录在案,描绘的喷香扑鼻。我本想着每个文艺男青年都有点不能让人理解的怪癖以显示自己的爱,于是就从没有问过他,只当他喜欢谢兰兰。
毕竟我哥就是这样一个奇葩。
可我哪里想到这傅林之难道并不喜欢兰兰?
“岁岁你到底是误会了什么?”傅林之一脸受了惊吓的表情,然后让我附耳过去,掏出那个本子对着我解释:“前年的时候,我在我爹的书房里翻到了一本西域过来的医书,甚是有趣,叫做《怪诞心理学》,里面讲的是一些人在一些特定的时间和地点,会用一些怪异的,违背自己身份和心意的行为去表达自己,这种虽然在身体上无病无痛,常人发现不了,但是却是真真正正地有病。”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悄声道:“这个叫脑子有病。”
第九章 或许可以勇敢(三)[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