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肖永富没想到他远在千里之外的妹夫能在李萍宣布消息后不久便迅速获知此事,并以意想不到的速度赶到岛上,假惺惺地向老太太嘘寒问暖,奉上他一直不肯拿出来的奇珍异品。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肖爱珍,她毫无疑问是通风报信的源头。
邱钰辉的突然出现使肖永富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原本他只将他妹妹一家视作无足轻重的竞争对手而不加以重视,可现在邱钰辉亲临现场的举动则让他再也平静不下来,加上肖爱珍在李萍卧床养病期间不遗余力地照顾,他意识到分到自己头上的财产可能会出现一些变化。
对于属于自己的蛋糕,任何人都不希望落在他人的手里。
一向善妒的肖永富更是深有其感。他深知自己的地位不如他的弟弟——从他父亲死后交代给他俩的事项便可以看出(譬如肖永贵成为了别墅的负责人),因此肖爱珍夫妇的行为更可能使他的利益蒙受损失,而肖永贵却不受影响,因而他才变得比任何人都焦急。
眼看老太太对肖爱珍无微不至的照顾赞赏有加,肖永富决定构思一个计划,以阻止他不希望看到的事情发生。
这个计划很快经由他的大脑深思熟虑地构想出来了,那便是除掉一个竞争者。这个竞争者的人选最一开始是肖爱珍,可他在权衡一番之后便摈弃了这个念头,转而把人选定为肖永贵,因为他知道肖爱珍占的是小头,就算除掉了她,那他分得的遗产同样不及他的弟弟,与其这样,还不如来个釜底抽薪,使他自己成为最大的受益者。
然而,在别墅这样一个空间有限的地方实施谋杀岂非引火烧身?是个人都知道凶手杀害肖永贵究竟是为了什么,而除了他和邱钰辉,没有人会这么做(邱钰辉固然有这种想法,但他没有与之匹配的胆量,因为他只是一个外姓人)。这是一道只有两个选项的选择题,而善于解题的警察一眼便能瞧出问题的答案。
他认为不能贸然行动,否则很容易使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届时再多的财产也无法填补他的懊悔。
他苦苦思索着对策……
一觉醒来,肖永富感到头晕脑胀。
房间很闷热,一点风都没有,看来他的感觉是炎热所致。
毒辣的阳光倾泻进房间,把红木地板映得通红,这从视觉上加深了他内心的炎热感。
他坐在床沿,待神智逐渐从迷糊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才缓缓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踱步至宽敞的落地窗前,眺望远处的海景。
对于一个年过半百的人而言,生活应该慢慢步入徐缓的节奏,而不是像年轻时一样一起床便奋不顾身地扎进水里,只为消除身上的暑气,那样固然刺激,可对身体来说却毫无裨益。
尽管他弃医已久,可短暂的行医经历却提醒他应该时刻注意身体,否则就很可能像他父亲那样过早地逝世,那样不仅会提前告别奢华的生活,还辜负了自己向往美丽景致的希冀。他们一家人举家搬迁至令洲岛的原因不正是为此吗?
今天的大海格外的蓝,好比有人在地球表面撒下了一张巨大的蓝色薄膜覆。海面很平静,没有了以往的汹涌澎湃,跳动的海水在骄阳下闪着粼粼波光。
肖永富顿感心情舒畅,一方面得益于优美的风景,令一方面得益于他的目标在趋近。
如果说之前有重重雾霭笼罩在他希望的海面,那随着他弟弟和母亲的遇害,雾霭顷刻间被太阳驱散得一干二净,而此时的海面,已然变得一派晴朗。
这是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这种感觉只可领会,不可言传,只有对生活中某个目标趋之若鹜的人才能体会到其中的快感。
一股咸腥的热浪打来,肖永富下意识地捋了捋灰白的头发,一股高级洗发水残留的馨香涌入他的鼻腔,继而驱散了那股属于海的蛮荒的味道,令他感到一阵惬意。
肖永富正准备跨进露台,进一步眺望海景时,敲门声却从身后传来,他十分恼怒有人打搅他的兴致,转过头,嚷道:“谁呀?!”
“是我,肖先生。”尽管隔着一道门,可徐耀威铿锵有力的声音还是清晰地传进了他的耳朵。
肖永富内心一紧,答道:“请进!”
门开了,徐耀威那副冷酷得令他生厌的面孔出现在门框内,讳莫如深的目光表明他是不会为自己的贸然造访而道歉的。
肖永富抑制住怒火,说:“下午好,警官!”
徐耀威笑着向他回礼……
不可告人的计划[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