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灿呢,也就有一点点生气。毕竟才麻烦了赵行知一个多月的时间,她心里记着人家的好。对于赵行知,她此时是既感激又生气,不过正面情绪和负面情绪的对比,大约是大象与蚂蚁的区别。而且,这点生气,还源于这段时间她对赵行知的依赖带来的失落。
能让独立惯了的江明灿产生依赖感,不得不说赵行知进步了一大步。不过在现阶段,江明灿压根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如此介意这一点点情绪。她是个豁达的姑娘,既然只有一点点生气,她很快就抛诸脑后了。
许嘉正坐在沙发上喝着热豆浆,听到开门的声音转头看了过去:“回来啦。”看赵行知面上似有烦恼,她又招手:“来喝杯豆浆暖暖吧。”
赵行知放下书包洗手坐到她身边,端起杯子啜了几口,豆浆冒着微微的热气,在初冬的夜里格外温润人心。
自从上次跟许嘉谈心后,赵行知不再封闭自己,学校里发生了什么或者他自己遇到什么烦心事,会乐于跟妈妈聊。这次不用许嘉开口问,他主动开口诉说自己的烦恼:“妈,不知道为什么,灿灿今天好像生我气了。”
“说到灿灿,你今天早上怎么没有跟她一起去学校?”许嘉听他提起江明灿,想起了早上的事情,“她今天早上还过来找你了。”
赵行知有些赧然,端起杯子掩饰性喝了一口:“早上有些事情,我就自己先走了。”
许嘉反问他:“那你也没有提前跟灿灿说一声?”
“……没有,我给忘记了……”经她这么一提醒,赵行知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妥。早上他早早去了学校,压根儿没有想到该给江明灿说一声。
许嘉抬手敲了他一记:“你这孩子!至少提前跟人家说一声啊,灿灿早上估计一直在家里等你,没有等到才过来找你。”
赵行知被她说得额头上险些沁出冷汗来。他懊恼地拍了拍脸,向妈妈求救:“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平时再少年老成,到底还是个孩子,做不到事事妥帖。
许嘉终于找到了为人母的存在感了:“没有事前沟通,也只能靠事后沟通弥补了。你跟她道个歉,不要让她误会你一时一个样,我看她早上听我说你已经走了还挺失落的。”
赵行知猛点头,她又再叮嘱了一句:“不过,我还是觉得事前沟通更重要,毕竟事后也只是来挽救已经发生的问题,对方愿不愿意原谅、你们的关系能不能恢复如初,这都不好说。”
“你尽力就好。”见儿子一脸愧色,许嘉又揉揉他的脑袋安慰道,“不要过于求全责备,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许嘉回到卧室,想了想还是拿起手机,摁快捷键2拨了个电话出去,嘟嘟几声后对面接了起来。
“还在忙吗?”许嘉柔声问道。
赵安北低沉的男声在听筒响起,“还好,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许嘉气息微滞,沉吟片刻后,慢慢组织语言说起,“今天早上,我在贝贝的卫生间里,发现洗过的床单和内裤…”
赵安北停顿了几秒,然后传来几声低沉的笑,“这小子,长大了啊。”
许嘉眼睛里也满是笑意,“是啊,你找个时间,打电话给他说说这些事情吧。这种事情,当爸爸的跟儿子说,比我去说要方便一些。”
“好,我周末找个时间跟他聊聊。”
许嘉还想说些什么,想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想跟他说思思已经不怎么记得他了,然而听筒里有一个声音远远地传来,是女人的声音,“赵总,王总已经到楼下了。”
然后是赵安北的声音,“你等等。”他扬声对外面说:“你下去接王总上来,去订好的包间。”
许嘉这边沉静无声。
“喂,有客户来了,我约了他吃饭。”赵安北的声音重新响起。
“好,那你先忙,少喝点酒,我先挂了。”
想说的话最终一句也没有说出口,许嘉挂掉电话后,握着手机,在床边的软椅里静坐了很久。暖黄的落地灯下,那张双人床看起来格外的大,也格外的冷。
旁边小床上,有细细的鼾声响起,惊醒了一室的静默。她起身走到小床边,赵行思把小被子踢到一旁,睡得四仰八叉的,鼓鼓的肚皮随呼吸起伏着。
许嘉把他架在被子上的胖脚丫轻轻地拿下来,然后把被子盖好,掖好四个被角。
她坐在椅子里看了一会儿,眼里是快溢出来的柔软,随后低头在那圆嘟嘟的脸蛋上亲了一口,触感细腻,温热。
这温热,传遍她的全身,抵达她微凉的心。
第二天一早,晨光熹微,赵行知已等在江家大门外。院内暗沉沉的还没有灯光亮起,他没有摁门铃,怕惊扰人家休息,只靠着自行车耐心地在门外等着。
探出院墙的绿植上覆着圆滚滚的露珠,而蛰伏路边的草垛里凝结着薄薄的一层霜华。赵行知用力搓了搓双手,对着手心哈了口气,然后直起身跺跺脚,把外套的拉链拉高到下巴处,却不小心带松了耳机线,于是又抬起有些僵硬的手指紧了紧耳机,继续凝神听着英语听力。
一节听力接近尾声时,身后传来了铁门开启的“哗啦”声,他旋即转身望去。裹着一件粉色短羽绒服的江明灿正扶着自行车,眼睛睁得圆溜溜的,有些吃惊地看着他。
“你…是等了很久吗?”看他额发微湿,衣服好像也被晨露侵染,江明灿问道。
赵行知摇摇头:“也没有很久。”
“笨蛋……”她低声嘟囔了一句,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递过去,“快擦擦身上的露水吧。”见他的手指冻得微红,耳朵也红红的,忍不住怼了一句,“今天天气很冷的,你只穿这么点不冷吗?”
赵行知接过纸巾,简单擦拭了头发和衣服上的水意,垂头问她:“我昨天没有来喊你一起去学校,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过了一晚上,江明灿昨天纷杂的情绪本来平复下来了,听他这么一问,那些委屈和失落又翻涌起来,她轻轻地说道:“你又没有义务来接我去学校,谁敢生你……”
赵行知听到这里
第14章 青春年华里的别扭和慌张可真好啊[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