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崔五爷自杀了，崔旭高兴得得意忘形。此时，他正在和人通电话：我是崔旭……啊，我知道。是呀，崔五爷自杀身亡已经三天了。我知道，监狱已经承担了责任。你作为崔五爷所在的乡党委书记，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做好崔五爷家属和崔家岭村民的工作，无论如何不要闹事，崔五爷是贪污犯，那是依法判处的。请他们相信政府，相信法律，将崔五爷的尸体尽快火化……什么……可以，只要他们同意火化，火化后再下葬是可以的，可以给他们开这个绿灯。好吧，有什么情况再给我打电话。\n 2、鹅毛大雪飘飘洒洒。镇中县崔家岭村外的荒草甸子上，白雪皑皑，天地间浑然成为一体，白茫茫一片。\n 密密匝匝的纸钱伴随着雪花一起飘洒。凄楚的唢呐声和送葬人们的“嚎丧”声此起彼伏，令人撕心裂肺。\n 崔家岭村党支部书记崔大刚身披重孝，紧靠大红棺木的“冥堂”前，双手伸向后面，稳稳地擎着“冥堂”下面的棺材底，他身体的重心猛力地向后坐，缓缓地迈着步子，控制着行进的速度。抬着红色大棺木的人们，随着崔大刚的步伐，在雪地里稳稳地迈动着脚步。显然，他们是要四平八稳地将死者灵柩送到墓地。\n 近百名披麻戴孝的男女老少，跟随在灵柩的后面，缓慢地行进着，为死者送行。“崔五爷啊，你不该这样死啊”……“崔五爷啊，你这样就走了，可是不清不白啊”……“老天爷啊，你为啥这样不公啊”……“天老爷啊，你睁开眼看看，崔五爷的心可不是黑的”……送葬人们呼天抢地，悲怆的哭喊声似滚滚的惊雷，在白茫茫的天地间回荡着，令人肝肠寸断……\n 3、风雪依然。周德雨乘坐的日本大吉普在乡间的土路上颠簸着。\n 小汪说：周书记，前面就是您下乡当知青的那个崔家岭村了。\n 周德雨挺直了身子，向车窗外望去。\n 鹅毛大雪肆无忌惮地漫天飞舞，天地间依旧是白茫茫一片。\n 周德雨对小汪和司机说：七0年，我初中毕业，我们十位同学组成一个集体户，包括我的前任、大东市原市委书记、现在做副省长的王明哲，一起来到崔家岭，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我们集体户的房子就在崔五爷家旁边。崔五爷救过我和王明哲、崔旭的命。可以说，我和王明哲、崔旭的第二次生命是崔五爷给的。否则，我们三个在一九七二年七月二十日那天，就摸阎王爷的鼻子喽！\n 风雪弥漫……\n 突然，令人悲痛欲绝的唢呐声和“嚎丧”声断断续续地传到了车内。\n 小汪说：周书记，那边有一伙送葬的，肯定是崔家岭的人。\n 周德雨摇下了车窗，把头探出去，向漫天的风雪中了望着。风雪冲着车窗乘机灌进了车内。周德雨毫不理会，只顾了望。\n 周德雨乘坐的日本大吉普离送葬的队伍越来越近。\n “崔五爷，你死得好冤哪”……“崔五爷，你怎么不清不白地就寻了短见哪”……送葬人们的哭喊声撕心裂肺地震动着周德雨的耳膜。\n 周德雨一怔，急忙对司机说：小张，把车停下。\n 日本大吉普停了下来。周德雨下了车，走下了土路，迎着漫天的风雪，朝着送葬的队伍奔去。身后，荒草甸子的积雪上面，留下了他深深的脚印。\n 小汪挟着周德雨的棉军大衣，随后追了过去，让周德雨穿在了身上。\n 4、崔家岭村外的墓地这里，几个小伙子正在顶风冒雪挥锹抡镐“打墓子”。\n “抬重”的人们在崔大刚的指挥下，把崔五爷的灵柩稳稳当当地落在了雪地上。\n 漫天大雪和纸钱一起飘飘洒洒。\n 周德雨和小汪踏着深深的积雪来到了墓地这里。\n 周德雨冲着几位“抬重”的年轻人问道：乡亲们，故去的是崔五爷吗？\n 送葬的人们聚拢过来，静静地望着他们早都熟识的周德雨，无人回答他的问话。\n 周德雨又焦急地问道：年轻人，故去的是崔五爷吗？\n 几位年轻人就像没有听到周德雨的问话，只顾整理着崔五爷灵柩上的绳索和“抬重”用的木料，谁也不和他搭言。一位小伙子欲和周德雨搭话，崔大刚狠狠地擂了他一拳，说：闭住你的嘴，别寻思就你不是哑巴！\n 周德雨急忙走向崔大刚：崔大刚，乡亲们怎么都不认识我了？我不是年年都来看崔五爷吗？\n 崔大刚根本不理周德雨。周德雨焦急地说：崔大刚，你看看，我就是当年和王明哲一起在崔家岭集体户当知青的那个周德玉啊！\n 崔大刚还是没有理周德雨。小汪向人们介绍道：乡亲们，他就是接替王明哲副省长到咱们大东市做市委书记的周德雨同志啊！\n 送葬的人们望着周德雨，谁也不言语。崔大刚对望着周德雨的几位“打墓子”的小伙子说：“快打墓子，看什么看？累了就换换人。两条腿的活驴没见到过，两条腿的大活人你们也没见到过啊？”几位小伙子乖乖地继续地打着墓子。\n 崔大刚把一根从灵柩上取下来的不杆子顺手扔向了周德雨，险些打着周德雨的腿。小汪气冲冲地朝着崔大刚吼了一声：“你……”\n 崔大刚说：对不起，我眼神儿不好使，没看见那块儿站着的还是个人！\n 小汪怒气冲天：你……你说的那是……是人话吗？\n 周德雨怒斥小汪：小汪，你太放肆了！\n 崔大刚对周德雨说：那位小同志说得对。我说的确实不是人话。我这个人呀，冲着人就说人话，冲着畜牲就说畜牲话！\n 小汪气得还要说什么，被周德雨制止住了。\n 周德雨又向人
第93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