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陆三小姐气色好了许多,倒不见疯魔。”殷致齿齿相扣,掷字与她。
陆筱沅脸色顿时煞白,哪个女儿家愿意被人说是疯了?
她眼里顿时凝了泪水,委委屈屈地道,“臣女虽然体弱,却并无疯魔之疾,还请殿下慎言……”
殷致不过随口一句话就把她惹哭了,周遭贵女的目光都一一落在昭蔚身上,又觉得她惯常是这个做派,一时也没有人敢站出来说话。
这下弄得她两面不是人,可昭蔚又向来是这样不讲是非的人,便哼笑道:“哦?本宫还以为三小姐这么久不出来的,实在府里养病呢。”
“家里管的严些,平时便不太爱出来动弹了,并非……”陆筱沅压下心底的惶恐,倔强地抬起头。
“并非将绣帕落下,叫歹人捡到?”殷致目光凌厉,一面说,一面朝她扔过去一个眼刀。
陆筱沅仿佛听到了什么噩耗,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小脸煞白,像被抽干了力气。
那么久以前的事情了,她怎么知道?!
殷致死了,也没有殷家人揪着不放了,本该噎在死人肚子里的事情了,她昭蔚是怎么知道的?!
新南郡主愣了愣,什么都没听懂,倒是周遭看热闹的贵女眼里有了些打量。
殷致又收回眼刀,看着她的模样,眼里有些戏谑,哼笑道:“当然不曾,身子弱,就好好在家里养病,没由来的,嚼什么舌根子呢?你说是不是?”
她前世忙着为殷家搏前程,忘了一些后宅的琐事,不曾想后宅的狗也会乱吠,让她沾惹出了一身是非。
那些前世不曾留意的,这辈子都得给她还回来!
陆筱沅整个人都软乎乎的,浑身无力,又好像被人抽了几个巴掌,脸色青青白白,像唱了一出大戏。
新南郡主瞧着风向,知道殷致是不喜欢陆筱沅了,便连忙迎合她,讨好地笑道:“是,是,陆姑娘身子不适,在这儿待着也晦气,还是好好回去养病得好——来人啊,将陆小姐送回去。”
哪有将人请来了又早早送回去的?
新南郡主为了讨好昭蔚,也是卯足了劲儿了。
这对一个宾客来说,可以说是奇耻大辱了,偏偏新南是主家,旁人也不好说什么。
自然,当着昭蔚的面,也不敢说什么。
这一时间空气都沉寂了,连方才安慰陆筱沅的那两个少女都畏畏缩缩地不吭声了。
两个丫鬟依次上来,就要将陆筱沅扶下去。
“来都来了,送回去做什么?”殷致淡淡道。
要给人家没脸的是你,如今要抬举人家的也是你,果然位高权重的人心思都不太好猜。
新南郡主也不恼,笑着道,“是,您说不送那就不送回去了,那便教她坐远些,省的沾了病气儿给您。”
这次殷致没说话,算是默认。
陆筱沅的一颗心算是狠狠提起来又狠狠落下去了,仿佛被人拎起来嚯嚯两耳光,脸上火辣辣的,她又是个自尊心强的,那里受过这种屈辱。
新南郡主虽然把她留下来了,可四周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戳着她,一下比一下来得疼。
她强忍着泪水,才没导致因为屈辱而昏厥过去。
她自认和昭蔚并没有过节,为何她要如此针对自己?!
陆筱沅百思不得其解,心底虽然觉得愤恨冤枉,可偏偏对方是昭蔚,让她只能跪在地上匍匐的昭蔚。
真是,和殷致一样讨厌的存在。
待人稀稀落落地散开了,新南郡主才试探着道,“往前不见您这样的好兴致,可是那陆氏哪里做得不当,惹了您的不痛快?若是有了您便告诉我,这口气我总得为您出了才是。”
也不过一些名头上的小事儿,殷致到不曾放在心上,淡淡道:“以前被人作了些孽,来不及计较。且等我缓过神来,别跑了才是。”
新南郡主听不懂她话里话外的机锋,只有些糊涂,连忙给她奉上新送过来的葡萄。
那碟子葡萄才刚刚剪下来,颗颗蚌珠那么大,瞧着便可口诱人,殷致放了一颗进嘴里,神色淡淡的,目光却深远。
做昭蔚最大的好处,就是像羞辱人就尽情羞辱,她有皇帝的恩宠,太子做后台,硬气着呢。
虽然殷致知道,她这老对头,背地里不知道吃了多少磨难,可做风风光光的公主殿下,谁不向往?
许是同昭蔚面对面杠惯了,昭蔚的性子和手段她都摸得十分清楚,倒有些惺惺相惜的意味。
别说昭蔚想杀了她,她要是有机会,也会义无反顾地杀了昭蔚。
到底是昭蔚厉害,狠得下心肠,尤爱杀人先诛心。
不过最后活着的,还是她殷致。
第3章 两大恶女[2/2页]